中秋節,為了一塊發黴的麵包,我失足墜落六樓。
血流滿地、骨肉成泥,還有野狗啃食我的身體。
我拚著全力爬向老人機向爸爸求救。
可他說:“你小媽的戒指還差了兩千,隻要你再去陪你王叔一次,那錢你我一九分。”
............
“法醫做了屍檢,發現她體內有未消化的止痛藥,除此之外空無一物,應當是餓了四天左右。”
巡捕話音落下,有巡捕發出了驚訝,“這孩子該不會是拿止痛藥來止餓吧?”
“太可憐了,若是早點發現,指不定能活,至少......也不會被野狗給啃了吃了。”
氣氛沉默。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看著他們微紅的眼,有些迷茫。好半晌,我才想起來,那個被啃空了肚子和沒了一條腿的人,是我。
死前,我餓到發昏。若不是怕死,我恨不得將所有止痛藥吞進腹中,好叫我抵消一些餓感。
後來我看到窗台上有一塊發黴的麵包,高高興興地跑了過去,卻不想,竟是墜落六樓沒了命。
可其實,窗台上沒有發黴的麵包。
它不過是我餓暈前的美好幻想。
巡捕給我爸媽打了電話,許久,媽媽的電話才終於接通。
“你好,是白露的家長嗎?我是巡捕,白露去世了,我們需要家長——”
“什麼?”
巡捕的話被打斷,對麵愣了兩秒,又道:“你打錯了,我不認識什麼白露。”
電話迅速掛斷,可我聽出了是媽媽現任丈夫的聲音。
他明明......是認識我的啊。
也對,媽媽的肚子裏有了新的小寶寶,他不想讓媽媽為我傷心。
可是他想多了。
媽媽恨不得我去死,如今我死了,她或許會更開心吧?
巡捕又把電話打過去,打不通,顯然是被拉黑了。他氣憤地罵了一句,又給我爸打了電話。
“沒良心的賤蹄子。”我爸那邊很熱鬧,他罵罵咧咧了幾句,“不就是讓你陪你王叔一次嗎?跟我玩這套?”
“你告訴她,要死趕緊死,我正好和我老婆再生一個。”
爸爸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他忙到沒注意到,打他電話的是巡捕辦案的專用電話。
或許不是沒注意,而是他不在意我罷了。
可是......
不愛我,為什麼要生下我呢?
爸爸媽媽,我真的好疼啊。
餓到極致想咬自己充饑、身體怦然墜地的疼痛、野狗生扯我的血肉,我在絕望中等死,真的好疼啊。
爸爸媽媽,求求你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