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先來告狀的蘇月月從貴妃降為妃,鳳印也被奪了。
而被告狀的我,沒得半句苛責,反而越級得晉妃位。
為了表示對我“受委屈”的彌補,我甚至如願以償得來一個參加中秋宮宴的資格。
不費吹灰之力便達到目的,陪趙琛用的那頓晚膳,我心情甚好,胃口大開。
趙琛看我吃得香,高興極了,眼眸裏的柔情化開一片。
明明是九五之尊,卻在同桌吃飯時親手為我布菜擦嘴。
“我就知道臻臻愛吃這些,明日我還讓他們做。”
一聽這稱呼,我就知道,趙琛又犯病了。
臻臻,是趙琛原先那位已故皇後的小名。
對此,我見怪不怪。
畢竟,也不是頭一回了。
我從善如流地朝趙琛露出他心心念念的,屬於皇後娘娘的笑容。
“謝謝琛哥哥。”
——這是我扮演皇後娘娘時,對趙琛的稱呼。
後宮嫉妒我一朝得寵的人多不勝數,他們會在背後嚼舌根。
說我不知天高地厚,仗著容貌像先皇後就恃寵而驕。
說我下賤坯子,若非這張臉,別說爬龍床,就連麵聖的機會都沒有。
也有可憐我傻乎乎當了替身的人,他們都說我日後怕是登高跌重,下場戚戚。
但其實他們都不知道。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是皇後娘娘的替身。
我不僅知道,而且甘願。
正因如此,我才能成功“偶遇”當今皇上。
不過爬上龍床是真沒有。
受封兩月,趙琛雖時常光顧瑤光殿。
但他來的多數時間都是沉默寡言的,要麼看著皇後娘娘的遺物發呆,要麼看著像極了皇後娘娘的我發呆。
我在趙琛身邊,隻需要配合要求扮演曾經的皇後娘娘。
讀她讀過的書,跳她跳過的舞,說她說過的話,還要做她擅長的甜食。
趙琛搭戲台,我來演,給他造一場名叫深情的夢。
在趙琛的不懈指導下,我的表演日漸爐火純青,演得太刻骨入迷,有時甚至連岑嬤嬤都忍不住看著我陷入沉思。
所有人都知道,皇後娘娘離世後,皇上成了一個深情永鑄的瘋批。
我比皇上更瘋。
頂著一個替身的頭銜,想當個禍國的妖妃。
晚膳後,我回到瑤光殿。
叫人取來皇後娘娘的畫像,拿幹帕子仔細掃去畫卷上的微塵,撫平蘇月月留下的皺褶。
方才在禦書房我便瞧見岑嬤嬤死命掐著手掌心,直到通紅一片都不肯鬆動力氣,可見心裏是隱忍著一股氣的。
於是我問她:“為何這畫會落到蘇月月手上?”
岑嬤嬤恨恨地呸了一聲。
“那年妖妃盛寵,娘娘與那狗皇帝隔閡已久,日夜緊閉宮門虔心禮佛也算相安無事。直到妖妃生辰那日,狗皇帝突然傳召娘娘過去。”
“為了哄妖妃高興,竟在席間當眾讓娘娘表演舞劍,娘娘不肯,那狗皇帝為了氣娘娘,便將曾視若珍寶的畫像當做美人圖賞給妖妃。”
當眾折辱之恥啊......難怪最後那樣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