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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好了後,我看著診斷書突然想到,自己還有個堂姐是醫學生,便把檢查結果給她看了下。
沒想到她直接上門來看我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和家裏說啊。」
堂姐止不住的唉聲歎氣,還試圖安慰我。
我扯了個笑,
「說了也沒用啊。」
說完抬頭看著她,「你說,我還有機會活下去麼?」
堂姐的臉很凝重,沉默半天還是回答了我,
「這段時間,就別想那麼多了。」
這就是沒有了。
心口像壓了塊石頭那樣,壓得我喘不上氣。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啊,怎麼能一點時間都不給我。
三年前,和蘇雅在一起時,我得到了個去國外參加航空科研會的機會。
從小我便對航空航天感興趣,大學專業也是和這個有關係。好不容易得到了機會,我當然開心的不行。
可蘇雅卻不高興了,
「你走了我怎麼辦,你在國外愛上了別人怎麼辦?」
我隻當她是玩笑話,笑著解釋不會的,也答應了她每天都會報備。
可她生了好大的氣,甚至以分手為要挾,
「不行,你要是走我就再也不見你了。」
我哄了好久,她都不鬆口。
最終,我隻能放棄這個機會。周圍的親友也有些不解,
「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蘇雅為什麼不支持你啊。我不理解。」
當時的我沉默了很久,什麼話都解釋不出來。
這麼久了,我還是猜不透蘇雅的心。猜不透她到底愛沒愛過我。
手機裏彈出來一條消息,是蘇雅的。
「你的病好點了沒,我走得太匆忙了忘記和你解釋。」
「在家等著我,我馬上回家。」
我瞥了眼,沒有回她。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打開手機翻到了社交軟件,打開了蘇雅的賬號。
她置頂的三年前我們官宣的文案被刪除了。
那一刻,說不清心底到底是什麼滋味,隻感覺全身寒冷徹骨。
冷,真冷啊。
心底的石頭也徹底放下,我不由地苦笑出聲。
堂姐把我扶到沙發上,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
「這病你和小雅說了麼?」
我搖搖頭,「沒必要。」
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畢竟在蘇雅心中,我是怎麼也比不上丁澤輝的。
當年若不是丁澤輝聽從家裏意願出國留學,我又怎麼有機會接近她。
如今他回來,是不是預示著我該放手了。
門在這時突然響了,一抬眼,看到的就是蘇雅雙手抱臂站在門口,
「我說怎麼不回我消息,原來是找到人陪你了啊。」
堂姐是第一次見蘇雅,擰著眉頭試圖解釋。我搖了搖頭走向她,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隻要她有一絲絲關心我的話,我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我就會在自己生命最後的每一天,都陪伴在她的身邊,毫無怨言。
她冷冰冰瞧著我,嘴角掛著譏諷的笑,
「我要是不來都不知道你和別人鬼混呢。」
「江聿風,你真是有本事啊。還是,你想用這種方式報複我?」
全身的力量在此刻都消失了,腿一軟我差點沒站住。
原來她是這樣想的。
可明明先拋下確診的我的人是她,在我發燒時離開和白月光喝酒到深夜的也是她。
她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笑了,第一次沒理她率先回了家。
等蘇雅到家時,看到的就是我正在收拾行李的樣子。
她黑著臉狠狠踢了一腳我擺在地上的行李箱,輪子被踹掉了。
「你又在裝什麼啊江聿風,無不無聊搞這套。」
我看著行李箱,什麼話都不想說。
那個行李箱是我生日時,她送給我的。記得那是她攢了三個月工資買的大牌,當時她還和我暢想著未來,
「我們一起用這個行李箱周遊世界好不好?」
可現在她隻是死死瞪著我,
「就算你搞這出,我也不會挽留你的。你走吧。」
我默默聽著,很奇怪的是心竟然不怎麼疼了。
等收拾好時,我拉著行李箱走進倚在牆上的她,和她告別,
「蘇雅,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