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胃癌的那天,女友在我身旁哭紅了眼。
伸手安慰的一瞬間,我看見了她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的頭像。
原來她的白月光要訂婚了。
她哭得出神,沒有看見我縮回去的手。
三年了,她的傷心從來不是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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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走廊裏,蘇雅坐在椅子上哭得走神,沒看見我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眼底紅了一片,淚珠點點滴滴滑落臉頰,看上去可憐極了。
看到我的瞬間,她將手機藏在身後扯了個假笑,
「聿風,我想起來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待會自己先回去吧。」
拿著診斷書的手僵住了,我艱難開口,
「你就不問問我,結果怎麼樣麼?」
一個小時前,我腹痛難忍後突然口吐鮮血,強忍著劇痛讓蘇雅開車送我去醫院。
當時的她盯著手機心神不安的樣子,送我去的路上差點出了車禍。
「你能有什麼事,現在又不吐血了。」
她轉身就想走,我連忙拽住她的手,
「你…」
你還會回來麼?
我想問卻不敢問。剛剛她的哭泣,她手機上的消息,都在預兆著她可能要離開了。
我看的很清楚,蘇雅熟練地點開那個賬號,在看到首頁的官宣消息後就僵住了。
她大約是要挽留吧。
蘇雅不耐煩了,煩躁爬上了她的臉,
「行了江聿風你嬌不矯情啊,屁事沒有在這裝什麼啊。我都說了我公司有事,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漸漸鬆了手,看她迅速跑走,連發型亂了都來不及整理。
醫生在這時把我喊了回去,
「你這個病已經是晚期了。沒辦法,做點自己想做的事吧。」
自己想做的事是什麼,是和蘇雅永遠在一起,是和她結婚生子,是我們永遠相愛。
可我還能做到麼?
路上是徹骨的冷,我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打開手機,蘇雅沒有打來一通電話慰問。反倒是分享了一首歌到朋友圈。
追愛。
並配文
「我還有沒有資格,再靠近你一點點?」
而她的白月光丁澤輝在下麵評論,
「有。」
手機突然彈出很多消息,是我們之間的共友詢問我是什麼情況。
輸入框的字寫了又刪,最後化作了簡單一句,
「可能是她要有新男朋友了吧。」
好友不嫌事大截圖發了朋友圈,下一秒蘇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在胡說什麼東西?我和澤輝之間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聿風,別讓我看不起你。」
喉嚨裏像被堵住了般,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隻能苦笑一聲,
「小雅,你能回來陪我麼,我好痛。」
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蘇雅嗤笑一聲,指責劈頭蓋臉砸向我,
「我說你能不能別裝了,惡不惡心啊。早上裝吐血現在裝生病,有意思麼你!」
「澤輝要結婚了,我去見他懷念一下我的青春怎麼了。你現在說話可真夠難聽的啊江聿風。」
喉嚨裏有股血腥味往上湧,下一秒我沒忍住又吐了口鮮血。
好沒意思啊。
原來我三年的陪伴和付出,比不上一點那個男人。
事實上我的病早有預兆,是時不時的疼痛和作嘔都讓我害怕,可我還是忍住了。
因為下個月是蘇雅的生日,我想在那天求婚。
到頭來,我沒忍住,她也離開了。
強忍著疼痛,我想告訴她真相,
「小雅,其實我——」
「雅雅,你在和誰說話,都這麼久了。」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是丁澤輝。
蘇雅似是捂住了話筒,聲音曖昧不清,
「沒誰,一個神經病。你感冒才好趕緊回床上躺著。」
酸澀擠得我發不出聲音,然後等來了她匆匆的回應,
「別來煩我,我這幾天都不回去。」
掛斷的忙音堵住了我想說的話。等我試圖回撥過去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關機了。
沉默良久,我笑了。那笑卻比哭還難看。
原來先動心的人,一定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