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這次果真鬧得更凶了,將陛下曾經送她的字畫、首飾統統差人還給了養心殿。
皇後懷孕不能侍寢,貴妃又因此而與陛下慪氣,陛下來我的綺華殿便多了。
他飲了許多酒,眉宇不展,看上去心情糾結。
“沈美人,你說,朕是不是該去看看容妃。”
“陛下,您是天子,是前朝後宮最尊貴的人,自是陛下的意願最為重要,若是不願意,那誰都不能勉強您。”
他看了看我,似乎很是受用。
我不再多話,隻是柔順地陪在他的身旁,拿起絲線繡著一件嬰兒的虎頭帽。
我欣慰道:“世人皆知,陛下乃情深義重之人,為了容妃娘娘始終沒有選秀,皇室子嗣單薄。如今皇後娘娘有孕,乃是普天之下的大喜事,臣妾心中實在為陛下和皇後感到高興,希望能在皇後娘娘的孩兒出生之前多做幾頂小帽子。”
“你真這麼想?”
他瞧著那喜慶的虎頭帽,嘴角揚了揚。
接著,他話鋒忽然一轉,問道:“你不會因此而嫉妒,心中不滿嗎?”
我仍是滿臉微笑:“陛下乃是臣妾的依靠,是臣妾的愛慕之人,說不嫉妒那是假的,當然是也羨慕皇後娘娘的。”
我放下手中的帽子,盯著他的眼睛:“皇室子嗣昌盛,乃是普天之下的大喜事,是萬民之福,國之大幸。臣妾更多的是為陛下和皇後感到高興,為天下百姓感到高興,為辰國感到高興。”
他低著頭,似在思索些什麼。
隨後,將我抱住,笑道:“隱兒,在這後宮之中,你最是乖順懂事不過了。”
我當然要乖順懂事,那位越是鬧騰,我便越是溫順懂事。那位越是為皇後懷孕一事發瘋,我便越是大度。
我就是要這樣,一點一點,一步一步,逼得那殺人魔頭現了形。
連著數月,貴妃娘娘都在禁閉中。
我令宮裏的戲曲班子排了一出戲,戲中男子與女子蘭因絮果,可女子卻最終憑著一封字字泣血的與君書成功挽回了心上人,和心上人重新開始。
看者皆為戲中人而哭泣、喜悅。
短短幾日,這出感人至深的戲便在後宮傳開了。
當然,也包括貴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