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一片狼藉,那些女客人逃走的時候帶倒了幾張桌椅。
娘拉著我在沒倒的桌子上喝酒吃飯,這些都是平時我們吃不到的東西。
她拉著我的胳膊歎息:“你看看你,瘦的活像是隻猴子,來來來,多吃些。”
我們娘倆的筷子沒有停下,翠翠遠遠看著我們,臉色煞白,像是看到了兩個怪物。
娘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好過,她平時總是厭惡的看著我,說我是個臟東西。
但是娘今天親親熱熱挽著我的手,我甚至能夠感受到她的體溫。
屋子裏頭爹在跟奶奶吵架:“不是說打死了嗎?打死了怎麼還能回來?”
奶奶說:“我親眼看著死的,那骨頭都碎到不能再碎了。是招娣那丫頭上山埋的,肯定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爹出來就給我兩巴掌:“小娼婦,家裏自從生了你就沒安穩過,平白無故給家裏招晦氣。”
我被打習慣了,擦擦鼻血繼續吃飯。
奶奶出來給了娘幾張錢:“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從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
“家裏也沒有多餘的糧食供給你吃了。”
“不行!”
出口反駁的是爹,爹上上下下打量著娘,打量著她的紅裙子,打量著她雪白的脖頸。
他看看娘又看看翠翠,眼中流露出貪婪目光:“我也不是那種狠心的人,看在咱倆夫妻一場的份上,我留你在家裏住一段時間,你跟翠翠誰先生下男娃,誰就留下。”
娘看著翠翠五個月的肚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最先生下孩子的不是娘也不是翠翠,而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