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關係不錯的女同事背著我定好了機酒，要跟我一起AA旅遊，沒想到，這趟旅遊成了“窮遊”。

因為她摳搜小氣，我們出去兩天竟隻吃了一頓飯。

終於，我餓得前胸貼後背時，忍無可忍去附近小飯館點了桌菜。

女同事笑著看我：「沒事琳琳，我不餓，你不用管我，你吃你的…不過這麼多菜你也吃不完吧？給我剩一口，我嘗個味兒就行了。」

我：？？？

1

人家都說，同事就是同事，千萬別處成朋友。

我偏不信邪，而且始終覺得，別一棒子打死一群人比較好。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

“同事”跟“朋友”，兩個詞的分量本身就不一樣。

能成朋友，為什麼還要局限於同事的身份呢？

公司裏，我跟同期進來的衛雨婷關係就不錯。

因為是同個部門的，工位也挨得近，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我們在一起，甚至比家人還要緊密。

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工作、一起挨罵、一起吐槽，休息的時候互相約著一起逛街看電影、一起探店自拍壓馬路。

平日相處的還算愉快。

而且我印象裏的她，也不是那種摳搜小氣的人。

上班時大家點個下午茶之類的就不說了，就連團隊出去看電影聚餐，她都會在還沒散場的時候就張羅著大家AA，生怕欠了別人的錢。

正因如此，我對她的感覺還不錯。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可沒想到，網上說的果然不錯，真正考驗友情的事，就是兩個人一起出去旅遊。

......

清明將至的時候，臨下班前，她叫住了我，神秘兮兮的說找我有事。

我跟著她鑽進了茶水間。

衛雨婷掏出手機，在上麵戳點著什麼。

「琳琳，馬上放假了，你有什麼安排啊？」

我一邊接水一邊伸了個懶腰，道。

「沒什麼啊…我大概會在家睡覺吧，誰讓咱每天朝九晚七的，根本睡不夠啊…」

衛雨婷湊過來，笑眯眯的晃著手機。

「我想了想，咱們難得有休息的時候，別浪費啊！睡覺啥時候不能睡，你琢磨琢磨，咱倆不行就一起......旅遊去唄？」

我愣了一下。

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跟同事一起出去旅遊。

要知道，我不太習慣跟人打交道，哪怕跟我最好的朋友相比，我們出去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我正猶豫著想措辭拒絕她的時候，衛雨婷清了清嗓子。

大概是看到了我猶豫不決的表情，她直接拉了泡大的，啊不，是放了個大招。

「我怕你不同意，已經定好車票和酒店了！清明節出去不是不吉利嘛，我看了看，咱倆5號早晨走，6號晚上回來，啥也不耽誤，第二天還正好能來上班…」

啥？

我詫異出聲，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酒店也就算了，那麼問題來了，她是怎麼替我買好車票的？現在購票不都得實名製嗎？

看出了我的疑問，衛雨婷洋洋得意道。

「嘿嘿，你沒想到吧？機智如我！我從人事那兒看了一眼，她手裏當然有咱們的入職資料和簡曆啊！咱倆這關係，我想看看你身份證號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別不高興嘛，我拿你當朋友才想跟你一起出去的。怎麼樣，咱倆出去吧，反正去的也不遠，況且也不用花多少錢......」

我不在乎花多少錢，可是跟她出去旅遊…我總是莫名的有點抗拒。

她加大猛藥。

「琳琳，我最近心情不好，再不出去放放風恐怕一個人憋著就抑鬱了。你知道，我來這兒都是租房子住的，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朋友，一個人出去又不安全，你就當舍命陪寶寶了，好不好？」

她眨巴著眼睛問我。

如果說朋友撕破臉能老死不相往來，能絕交，可同事撕破臉還真挺難辦的。

大家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就算不在一個辦公室也會感覺渾身不自在、坐立難安，像螞蟻爬了滿身。

我思考了半天，耳畔是衛雨婷試圖全力說服我的那些話。

什麼“退票還要手續費”，什麼“搶的是便宜酒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什麼“反正也沒去過，就當去玩了”，什麼“多拍照片好出片”

......

最終，我歎了口氣，還是妥協了。

2

清明節那天，她將車票截圖發我的時候，我有些錯愕。

雖然知道她買的是5號早晨的票，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她買的竟然是最早6:20那趟。

她不需要睡覺，我不需要嗎？

我帶著陣陣無語給她發去了消息。

【你怎麼買這麼早的？能起來嗎？】

衛雨婷秒回。

【早點去了早點玩啊！反正在車上也能睡覺，說的好像誰不是五點多就得起床似的。】

她發了個“翻白眼”的小黃豆表情，充滿了不屑，怎麼看怎麼別扭。

明明是她半強迫我，求著我讓我跟她出去的，怎麼現在好像是我沒事找事，她縱容我似的。

我壓下心頭的不快，期待著這場旅途能順利一些。

話說回來，其實衛雨婷選的這個地方我還有點想去，隻是之前一直沒有時間，再加上沒人陪同，計劃也就擱置了。

想起她之前的表現，我大概預料到了雖然我們可能會在錢上分的很清，不過大家都不吃虧，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就當——她是個熟悉一些的旅遊搭子吧。

想到這裏，我心頭寬鬆了點。

第二天我準備出門時，接到了衛雨婷的電話。

「琳琳，你準備出發了嗎？你怎麼去啊？」

我看了眼外麵黑黢黢的天。

我眼神不好，還帶著行李，大淩晨的騎車不現實。

況且這個時間點別說公交地鐵沒運行了，路上能找到出租車都算好運。

「當然是坐車啊——」

我話還沒說完，衛雨婷就接上了我的話。

「那你能繞路過來接我一下嗎？我家這裏不好打車，我怕遲到了，咱倆在車上還能聊會天......」

我抿了抿嘴，稍微有些不高興。

衛雨婷租的房子在市中心，她家要是“不好打車”，那我這裏豈不是更“不好打車”嗎？

而且，如果我直接從家走，一路高架能順利到車站，根本不用等紅綠燈。

一旦繞過去接她的話，車費平白多了一倍不說，就連時間也多了一倍。

我本身就是踩點出門，萬一錯過上車時間了呢？

況且就幾十塊錢的車費，我也不好意思讓衛雨婷A給我吧？

想到這裏，我猶豫了一下，婉拒了她。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打車去的…我朋友要去那邊辦事，她順路送我，本來我就欠她人情了，我怕這樣會......」

我還沒說完，衛雨婷啪的一聲壓了電話，剩下我一人，聽著這頭的忙音有些手足無措。

難道是我小心眼了嗎？

同事間需要在意這麼多嗎？

在不斷自我內耗中，我惴惴不安的出了門。

幸運的是，見麵以後衛雨婷並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她風塵仆仆的趕到檢票口時，距離停止檢票就剩下一分鐘的時間了。

我倆衝進閘機，一路狂奔找到自己的位置後，我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歉。

「不好意思啊…實在是不太方便，我要是打車的話就......」

她揮了揮手打斷了我，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沒事，咱倆誰跟誰啊，不說那些了，我這不是趕上了嗎？」

我點了點頭，真以為她沒當回事兒，也把心放進肚子裏去了。

沒想到，命運的齒輪從此刻已經開始滾動了。

3

三個小時的車程，到了目的地已經是上午了。

放下東西我倆就直奔景區，期間雖然話不多，也遠沒有之前那麼熱忱，但兩個人精神狀態也不錯，對旅途充滿了憧憬，還能時不時的聊上幾句，總不至於冷場。

可到景區門口，我倆又有爭議了——

門票30。

我想去，她不想去。

衛雨婷看著售票處冗長排隊的人群，撇了撇嘴。

「這地方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河嗎，哪兒沒有似的。實在不行咱倆在門口拍個牌匾的照片，證明咱來過不就行了？」

說著轉頭就要走。

我一把抓住了她。

「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可惜了吧？反正沒見過嘛......」

衛雨婷頓了頓，挑眉看向我。

「想進去也可以啊，你把我那份票錢掏了不就行了？就當是我陪你去的。反正你早晨不也沒接上我，從我家打車去車站也得二三十呢，正好抵了......」

我愣住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旅遊地是她選的，點是她卡的，車是她打的，就因為我想去景區看看，就要給她擦屁股嗎？

況且這個人嘴上說著沒關係，原來心裏還在記恨我早晨沒去接她啊！

我一時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擰著眉頭拒絕了她。

衛雨婷冷哼一聲。

「哼，我就知道！算了，我逗你玩的，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去，你也別去了，我是路癡，怕走丟了。」

雖然有些不歡而散，但好在這個景區不遠處，是另一個免費景區。

我們勉強進去互相拍了些照片，又溜達了好一陣子。

好容易熬到中午飯點，我拿著手機搜攻略，想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特色菜。

衛雨婷一眼一眼瞅我。

良久，她開口問我。

「琳琳，你餓了？」

我一怔，下意識看她。

「你不餓嗎？我們可是連早飯都沒吃，跑了一上午......」

衛雨婷搖搖頭，語氣充滿了鄙夷。

「你不行啊，怪不得你這麼胖呢，這麼容易就餓了？這種體力消耗對我們這種常年運動的人來說都是小case，哈哈！」

「我一點都不餓…額…我的意思是，趁中午人少，咱們還是多去景區逛逛吧，飯什麼時候不能吃？可路線都是順著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啊！」

我抬頭看著這裏明媚的太陽，雖然隻是四月初，但陽光灑在身上的溫度也不容小覷。

偏偏我們身上穿著的是厚重的衝鋒衣，還背著小書包。

很難不這麼想，在太陽下大概再走幾個小時，我就會因為缺水虛脫倒地而亡。

看著衛雨婷一副興衝衝準備前往下個目的地的樣子，我不忍掃興，打落牙齒和血吞。

那天，我們一天暴走四萬步，轉完了大大小小七八個景區。

當然，它們有同一個特點——免費。

所有需要門票的地方，衛雨婷都會以“看著也沒意思”拒絕，轉而多走幾千步去下一個地方。

途中，在我提出想買瓶水喝時，衛雨婷斷然拒絕了我。

「我不渴，我不需要買水，下一個景點離這兒很遠，你也別喝了，怪耽誤時間的。」

她真的不渴嗎？

開玩笑，一雙眼睛明明看著街邊各色飲料都泛綠光，還口口聲聲自己不渴......

我是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這次，我沒理會她，花2塊錢買了瓶礦泉水。

剛喝了還沒兩口，衛雨婷就眼巴巴的看著我。

「那個…太陽太曬了，你能給我喝口不？」

我冷笑，“你不是不渴嗎”差點脫口而出。

一瓶水而已，我想也沒想遞了過去。

沒想到我再一轉身看向她時，她手裏的綠色瓶子已經消失了。

「那個…水呢？」

衛雨婷眨了眨眼。

「我都喝完了啊…你給了我轉身就走，我以為你不喝了呢！這麼說起來，我還是給你處理垃圾呢！害，下次我買吧…」

看來衛雨婷不是不渴，人家隻是不想自己花錢買水。

緊握的拳頭硬了又鬆。

兩天，怎麼有兩天！

但幸好，隻有兩天。

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這麼希望時間快點流逝的。

4

轉眼，從出門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時間了。

短短兩天時間，我就發現平時我相處的那個“AA很積極”的衛雨婷壓根不是表麵上那樣。

確實，A錢的時候，她是很積極，但不是自己的本意。

她是不想讓別人也這樣欠她的，才會在大家齊全時，無視時間地點場合的計算AA的具體金額，生怕少了一分錢——哪怕對麵坐的是哪個領導，哪個大拿。

真實的衛雨婷，本質上是一個自私小氣又愛占便宜的人。

隻是大家跟她都是“塑料同事”，發現不了而已。

很不幸，我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為了省錢，我們逛一天景區、爬一天山，連瓶水都沒人買。

為了省錢，當地的特色小吃我一樣也沒吃著，隔天中午我自己掏錢買了份炸臭豆腐當午飯，一份十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餓的衛雨婷吃了一大半。

為了省錢，我倆出門基本都是步行，連共享單車的便宜周卡她都舍不得掏。

為了省錢，她定的酒店是鐘點房，半夜睡著了還被老板打電話嚇醒，問需不需要加鐘。

......

摳門的我見多了，但這麼摳門的我還從來沒見過。

她摳的不僅是自己，更是我！

我也曾想過，衛雨婷不買的話我可以買了自己吃喝。

但退一萬步講，萬一我買了，真的好意思一口也不給她享用嗎？

到那時，她難免又會用那幾塊錢道德綁架我。

避免落人口實，幹脆兩個人都餓著好了。

旅遊的這段時間，能我掏的她絕對不掏，能她掏的她絕對會找借口不出自己那份，美其名曰心疼我、怕我餓著了，隻給我買。

說來挺可笑的，她自己都不吃，我還好意思吃嗎？

私下裏，我偷偷算了一下，我倆出來兩天的開銷還不夠我平日裏一頓飯錢。

衛雨婷發現我在算錢後，還喜滋滋的回應我。

「你看！跟我出來就是省錢吧！看來我們這次窮遊的結果很顯著啊！兩天才花了這麼點錢......行了，你把這兩天開銷的錢算好，我算算車票和酒店的錢，回頭你轉我就行了。」

很顯然，我這兩天的開銷遠沒有車票和酒店貴。

沒想到衛雨婷出門一趟，四舍五入還掙了錢回去。

我越想越氣，恨不得用視線射穿她的背影。

臨走的時候，我實在餓得頭暈眼花。

畢竟兩天隻靠幾瓶水和五顆炸臭豆腐，我實在是挺不過來，也對不起我110斤的體重。

這次，我不顧衛雨婷的反對，徑直走向了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小飯館，二話沒說點了三道菜。

聞著熟悉的飯香，我才感覺我終於活過來了。

阿姨給我們上了兩幅碗筷，我咕嘟嘟灌了一杯水，剛準備跟衛雨婷說話，卻發現她並沒入座。

我扭頭一看，衛雨婷站在我身後，不肯入座。

她晃著腦袋觀察著周圍。

「我就不吃了，這地方看著就不好吃…而且我也不餓。這頓飯是你要吃的，我就不跟你A了吧。」

我忍無可忍，帶著怒意點頭。

「行，既然你不餓的話，那我吃你看著吧。你要是不想看的話，出門玩一會再回來也行。」

說著，我點的糖醋裏脊、宮保雞丁、油爆大蝦連著兩碗米飯就已經上來了。

我沒理她，直接開吃。

沒扒拉兩口，就聽到身後站著的衛雨婷肚子傳來巨大的“咕嚕嚕”聲。

我吃飯的動作一滯，嗤笑一聲。

這麼大的運動量，再加上兩天沒吃飯，饒是鐵人也受不住吧？

省錢也不是這麼個省法。

既然沒錢，幹脆不要出來旅遊啊？

又當又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人！

當然，這次我也小小的硬氣了一把，我壓根沒開口邀請她跟我一起吃飯，反正她剛才也說了，這飯是我買來給自己吃的。

她不點，是因為她不餓而已。

我回頭斜睨了眼她，沒想到衛雨婷迎著我的眼神，坦然笑笑。

「沒事琳琳，我不餓，你不用管我，你吃你的。不過......這麼多菜你也吃不完吧？你給我剩一口，我嘗個味兒就行了。」

我：？？？

我就納悶了，為什麼有人，能一直源源不斷地刷新我的三觀呢。

5

那頓飯，我確實吃飽了，但衛雨婷吃的更飽。

在我還剩一半飯菜的時候，我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嗝。

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似的，她拉開凳子“咻”的一聲坐了進來，端起第二碗米就開始瘋狂扒拉，像幾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滿嘴噴飯的衛雨婷邊在盤子裏挑挑揀揀，時不時嗦一下筷子上的掛汁兒，狼狽開口。

「我們剛才可說好了啊，我真不餓，要不是你鋪張浪費剩這麼多，我也不至於做你的垃圾桶......」

好好好，好話賴話都讓你說完了是吧。

我沒理會她，反正距離回家也僅剩幾個小時了。

這個啞巴虧我認了，隻是回去以後再想恢複到以前的關係，怕是難上加難。

這次沒白來，我也終於知道什麼叫不要輕易跟別人出去旅遊了。

我撐著腦袋看著狼吞虎咽的衛雨婷，她扒拉完所有菜還不夠，將人家上的玫瑰花茶還喝了個底朝天。

我沒好意思揭穿她，難道這就是她嘴裏的“我不餓”嗎？

那她餓起來得是什麼樣啊？

大概察覺到了我的抵觸情緒，一整個回程的路上，我倆都不太高興。

就連出站以後，她都沒等我自顧自的打車離開了。

第二天我正常去上班，衛雨婷也正常跟我打招呼，我們又恢複了時忙時閑的工作氛圍。

隻是總有哪兒不太對勁——

大概是我跟衛雨婷的關係沒有之前那麼緊密了吧。

在衛雨婷看來，我因為旅遊途中那些小事就跟她鬧脾氣，我也是個小心眼的人。

果然，她對我也沒什麼好臉色。

我們互不搭理，就連辦公室最遲鈍的實習生都能看出來我倆鬧別扭了。

幾個人盤問我們的事情時，我出於好心都替她瞞了下來，隻是歸咎於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嘮嗑而已。

同事們半信半疑，也就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了。

我原以為這事兒能告一段落，她也能在知道我已經不高興後，多少收斂點自己愛貪小便宜的本性。

沒想到，好戲還在後麵。

四月的天陰晴不定，上一秒還晴空萬裏，下一秒烏雲就已經遮了過來。

等陸陸續續到下班點的時候，雨點已經逐漸變大了，外麵狂風暴雨，漆黑一片。

無奈我正在加班，隻能等雨小點後再走。

忙到十點的時候，雨還沒停的意思。

我隻好關掉電腦走向門口傘桶，準備找找我放在單位的備用傘。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沒想到我從去年夏天就放在這裏以備不時之需的東西，現在居然真的用上了。

可當我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傘桶裏空空如也。

我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在大群裏發了消息。

【誰看到我放在傘桶裏的傘了？藍底白花，放了快一年啦！】

同桌妹子直接艾特了衛雨婷。

【是@衛雨婷吧？我出來的時候看到她拿著那把傘了，我說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

衛雨婷不知道是裝死還是真沒看到，半個小時都沒回消息。

我忍無可忍給她打去了電話。

電話好容易才接通，衛雨婷懶懶道。

「那把傘是你的啊？我還以為是別人的呢！我拿都拿了，現在已經跟我回家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啊，就辛苦你問別人借一把傘回家了。」

因為上次旅遊的事兒，我對她實在是沒什麼好脾氣。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我語氣不太好。

「憑什麼我去借傘？是你偷了我的傘，現在趕緊給我送回來。」

衛雨婷也有些生氣。

「你有病啊？我用都用了，一把傘而已，我都已經準備睡覺了，還真過不去哈，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著，她就摁了我的電話。

我氣的發抖，怒氣衝衝地在大群裏發了消息。

【@衛雨婷偷用了我的傘，我現在加班完被困在單位了，哪位好心人有多餘的傘可以借用一下？】

幸運的是，不少夜貓子辦公室都備著多餘的傘，我很快找到了一把，遮著自己打車趕回了家。

等我回家後看手機時才發現，衛雨婷給我私發了好多消息。

【什麼叫偷用？你這麼說別人會怎麼想我？虧我還覺得我們是朋友呢！我真是瞎眼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因為上次出去旅遊覺得我摳門是吧？我那是摳門嗎？我是節儉！再說，你不也少花錢了嗎？說得好像委屈了你似的！】

【你總有辦法回來的，為什麼在大群裏抹黑我？這下好了，不光同事能看到，女魔頭能看到，就連大領導也會看到！關琳琳，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明天我就把傘還給你，我看，我們這個朋友也不用再做了！】

......

她還發了好多，而我隻是瞥了一眼，手指微動回了兩個字。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