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得了尖銳濕疣,為了防止傳染,我們和她商議,上完廁所用消毒紙巾擦一下馬桶圈。
她卻一臉受傷的看著我們,表情異常委屈,結果她不僅不用消毒紙巾,還在洗漱時偷用我們的毛巾,被抓到還理直氣壯:“我不過就是用了一下你們的毛巾,都是一個寢室的同學,可不可以有點同理心?”
1、
我有一個出了名的奇葩室友。
大一新生入學軍訓那天,她理直氣壯吩咐我們幾個:“幫我向輔導員請個病假,謝謝。”
病因:尖銳濕疣。
等她上完廁所,我們和她商議:上完廁所用消毒紙巾擦一下馬桶圈。
她卻一臉受傷的看著我們,表情異常委屈。
最過分的是她不僅不用消毒紙巾,還在洗漱時偷用別人的毛巾,被抓到還理直氣壯:“我不過就是用了一下你們的毛巾,都是一個寢室的同學,可不可以有點同理心。”
說完還扭曲事實真相,將我們掛在了校園網上,由此引發的校園輿論一時間甚囂塵上。
得知此事以後,我們回寢室找她當麵對質。
卻在爭執中被她報複推搡,後仰倒在了水果刀上,失血過多身亡。
再睜眼我回到了大一新生入學那天。
陽光炙熱,樹蔭斑駁。
B大位於郊區一個較為偏僻的位置,進出入管理相對嚴格,不論男女寢室,皆是4人一屋。
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淡淡的聲聲:“幫我把請假條給輔導員帶過去。”
身旁,天萌呆程諾低頭看了一眼請假條,好奇地問:“蘇靜,尖銳濕疣是什麼病啊?很嚴重嗎?”
室友蘇靜當即擺出一副柔弱可憐的小白花模樣,手指哆嗦的指著她,表情委屈至極:“你怎麼可以這樣?”
隨後嚶嚶嚶的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這樣一來搞得程諾有些手足無措,嘴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前世也是這樣,不過是因為看到請假條上寫的病因,讓她上完廁所用消毒紙巾擦一下馬桶圈,我們幾個就被蘇靜說成沒有同理心,落井下石的陰險小人。
即使我們一再澄清,但由此引起的校園輿論還是一度發酵,在校園網中引起了激烈討論。
從那以後,蘇靜逢人便說在寢室遭到了孤立。
我果斷出聲,打斷了蘇靜愈演愈烈的進一步施法:“尖銳濕疣是一種特別嚴重的傳染病,傳染病,懂?”
蘇靜一臉理智氣壯:“就是因為身患非常非常痛的傳染病,所以才要求你們多包容理解一下,有錯嗎?”
說完,還從包裏拿出手機錄像:“這麼沒有同理心的室友,大家快看。”
前世舊恨齊齊湧入心頭,正好一並清算。
我也從包裏拿出手機,哢哢哢的一頓拍:“身患尖銳濕疣傳染病的室友,不注重個人衛生,還想禍害整個寢室的室友,簡直缺了大德。”
蘇靜一臉怔愣,隨後趴在枕頭上委屈大哭:“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大哭過後,聲音抽噎:“我們都是一個寢室的室友,為何不能對我多一點包容理解?”
“尖銳濕疣是一種非常疼痛的傳染病,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不幫忙也就算了,你們為何還要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做人就不能善良一些麼?”
......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直接當麵懟了回去:“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要求單方麵包容理解你,我又不是你媽。”
“你也知道這是大學寢室,不是你家,知道自己有傳染病,就不能注重點個人衛生習慣。”
蘇靜的臉色煞白一片,張了張嘴試圖反駁什麼,但礙於避免引起公憤,到底還是沒再說什麼。
程諾一臉感激的看了看我,還從包裏拿出了盒巧克力遞了過來。
我擺手拒絕,隻安慰一句:“不要因為不好意思拒絕別人,而禍及自身。”
畢竟,勇敢的人才能先享受人生。
世界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值得我們忍氣吞聲。
畢竟忍一步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宮囊腫。
重活一世,我的人生至理名言隻有四個大字:
不服就幹。
2、
九月中旬的天氣,正值秋老虎。
蘇靜自己一個人拖著行李拉上4樓,鋪床疊被,再加上剛剛大哭一場,渾身一股汗味,頭發油膩淩亂。
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進浴室之前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當即瞪了回去。
不就是瞪眼睛,我也會。
剛剛在網上搜索完關於尖銳濕疣病症的程諾和李木子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隨後將求救的目光放在我身上,聲音不約而同:
“許言,她她她,我們該怎麼辦?”
我收斂起心底所有情緒,聲音平靜:“管好自己的私人物品,監督她注重私人衛生,暫時隻能這樣。”
十五分鐘以後,蘇靜穿著一身吊帶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及腰的長發一路走一路滴水。
起身去衛生間的李木子到了門口腳步一頓,折返回來:“蘇靜,由於你的個人情況比較特殊,所以請你以後上完廁所,能不能用消毒紙巾擦一下馬桶圈?”
蘇靜聲音尖利,一臉受到侮辱的表情:“為什麼?你們這是赤裸裸的歧視。”
一旁的程諾小聲嘟囔:“當然是因為你有傳染病啊,我們也怕被你傳染啊。”
蘇靜卻當場來了一句:“既然害怕被傳染,那你們就出去住啊,憑什麼針對我呢?”
說完就爬上了她的床鋪,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我們進行控訴,還說我們這是歧視病人。
聽到這話我冷笑一聲,當即反駁:“作為一個深受其害的病患,你不可能不清楚感染尖銳濕疣的可怕後果,所以要求你對個人衛生護理進行嚴格管控,十分正常。”
“還有,如果你不配合,我們會立即向輔導員係主任說明情況,該搬出去寢室的那個人,是你。”
聽到這話的蘇靜臉色瞬間蒼白,隨即揪過被子,嚎啕大哭。
傍晚時分,我們三個一塊兒去學校超市買了點日常生活用品,回到宿舍後,大家都累的不輕。
把買好的飯菜放在桌子上後,然後一塊兒去了寢室樓裏的公共衛生間。
這個時候,蘇靜依然躺在她的床鋪上睡覺。
從我們出去到現在回來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大家都以為她已經吃過晚飯。
沒想到等我們回到寢室,就看見蘇靜正坐在程諾的位置上吃著她剛帶回來的飯。
程諾愣了愣神,然後遲疑地開口,委婉提示那是她剛買回來的飯菜。
結果蘇靜聽了以後卻沒有任何歉意,一臉理直氣壯地皺著眉頭問她為什麼不給她帶一份飯,不管誰的飯,她既然肚子餓了就沒有不吃的道理。
程諾和李木子心有默契般對視一眼,麵麵相覷,瞬間變得無語。
眼神明晃晃地表示:這是哪裏來的奇葩,又沒說要給她帶飯,何況就算不給帶怎麼了,大家是室友,又不是她的仆人。
李木子相對程諾而言,脾氣比較火爆,尤其是在聽完蘇靜剛剛說的話以後忍不住開炮:
“剛才我們出門的時候你又沒說要給你帶飯,”
“而且你明知道自己有傳染病的前提下還坐在人家的椅子上吃飯,這樣不太好吧。”
話音未落,剛剛還在低頭吃飯的蘇靜猛地抬頭,“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緊跟著將飯菜摔在地上,用一種得意而又挑釁的目光盯著我們幾個人,態度極其囂張。
嘴裏還喊著:“大家都是一個寢室的,我是一個病人,你們不給我帶飯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因為這些處處孤立我。”
程諾和木子當時就僵住了。
我猜她們此時的心理陰影麵積一定很大。
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樣的奇葩。
3、
軍訓第二天。
我拎著剛買的一兜新鮮水果回到宿舍,還沒進門,就聽到屋內傳來了木子氣急敗壞的聲音。
“蘇靜,麻煩你能不能自覺一些,不要用別人的洗臉盆洗你的內衣內褲,你自己身體什麼狀況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這都是我開學以來買的第三個洗臉盆了。”
我推門而入,正好看到蘇靜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的貼身衣物肯定要注意衛生,手洗當然是最好的方式啊,不就是不小心用了你的盆了嘛,大家一個寢室,幹嘛這麼斤斤計較。”
“再說。”
“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所以更要注重個人衛生,每天都洗的貼身衣物又不臟。”
木子脾氣雖然暴躁,但卻不太善於吵架,尤其是在麵對像蘇靜一樣的這類人麵前,更容易跟著對方的思路走。
我戴上一次性手套以及防護服麵罩,直接將那盆她洗過貼身衣物的水,倒進了她的洗臉盆。
洗臉盆裏邊本來就有水,倒了一小半兒基本就加滿了,多餘的我直接倒在了她的保溫杯中。
“蘇靜,既然你覺得你用的水不臟,那你就自己消滅掉它,以後你用我們的臉盆一次,我就往你那兒倒一次,不信大可來試試。”
蘇靜見狀在宿舍裏抓著頭發瘋狂尖叫:“許言,你是不是有病,你簡直是瘋了。”
我勾了勾嘴角,衝她淡然一笑:
“你叫的再大聲一些,正好把輔導員也招來,正好處理一下你的個人衛生問題。”
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你也可以繼續你的奇葩行徑,隻要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蘇靜瞬間沉默。
作為一個身患尖銳濕疣傳染病的患者,她深知如果不是學校組織安排,絕對沒有人會願意和她一個寢室。
如果再把事情鬧到輔導員麵前,受到處分的那個人絕不會是我們三人。
當然,我們私下裏也曾嘗試找輔導員反映蘇靜的個人情況,提出了希望能給我們換個宿舍的訴求。
可輔導員卻語重心長借開學新生多實在沒有空寢室為由,拒絕了我們的請求。
短時間內,除了自己小心注意,除此之外隻能輪流對蘇靜的個人衛生習慣進行嚴格監督。
蘇靜目光陰沉地瞪了我一眼,隻留下一句狠話:“做人別太過分。”
我笑了笑,我還真就過分了,你能拿我怎麼著。
如果這樣做都算過分,那蘇靜上輩子對我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麼?
校園霸淩還是輿論攻擊。
無論哪一項,她都完成的很出色,甚至讓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如今重活一世,我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同寢室的兩個女生走上同我前世一模一樣的路。
永遠不要為別人的錯誤買單,這就是我前世今生得到的關於血的教訓。
4、
自從那天之後,程諾和木子對蘇靜都很是不滿。
平時上課遲到也極少叫她。
但蘇靜卻對此不以為意。
還是像之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時常在寢室和她們開玩笑,說話。
隻有在麵對我的時候,才會莫名其妙的冷哼一聲,眼神充滿惡意。
這樣更好。
軍訓第三天,我因為來例假回寢室休息。
剛打開房門,房間裏就傳出一股惡臭。
隻見蘇靜仍舊躺在她的床鋪上,地上扔著一大堆一次性飯盒垃圾,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床邊護欄還掛著兩條散發著濃鬱惡臭的內褲。
我連忙捂住口鼻,從包裏拿出一次性防護口罩以及防護衣手套,拿著手機拍下這一幕,隨後大喊:
“蘇靜,趕緊起床整理一下你自己的個人衛生,這是通知,不是和你商量。”
睡夢中突然被吵醒的蘇靜頂著一頭雞窩,滿臉怒容,像一頭發狂的母獅子:
“許言,你是不是有病,宿舍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住,憑什麼要求我一個人收拾衛生。”
我指著地上的垃圾:“當然是因為你製造的這些垃圾汙染了整個寢室空氣,你難道聞不到從你身上傳來的一股惡臭味麼。”
她卻嘶吼著起身,如果不是因為在上鋪,我深刻懷疑她一定會撲過來和我廝打在一起。
隨後一臉委屈:“你明明知道我是病人,我都難受的快死了為什麼還要求我忍著身體疼痛去收拾衛生。”
我嘴角抽了抽,開門見山:“第一,正是因為你是傳染病患者,所以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大家,都應該整理好個人衛生。第二,現在天氣正熱,你腳下的這堆垃圾已經有了餿味,包括掛在你床邊的那兩條內褲,都散發著濃濃的惡臭。”
“你現在不收拾是準備練就什麼絕世武功?金鐘罩還是鐵褲襠?”
話音剛落,蘇靜卻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就願意這樣放著,你管不著。”
“你要是嫌臭,你就自己動手把垃圾清理掉,把內褲幫我洗了啊,還有我的內褲一定要手洗。”
她說的理所當然。
我聽的滿腔怒火。
簡直是奇葩她媽給奇葩開門,奇葩到家。
看她那副雷打不動無恥躺平的樣子,我就知道她今天不會主動配合扔掉垃圾,收拾個人衛生。
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再給她保留顏麵。
我直接之前錄的視頻以及剛剛拍的那些照片一股腦全部發在了校園網上,配文:“隻要身患傳染病,就可以在宿舍躺平的女神經。”
不過幾十分鐘,視頻已經引爆成為熱門話題,視頻評論區裏已經留下洋洋灑灑幾千條評論:
“我天,這也太惡心了吧,這內褲究竟是多長時間沒洗了。”
“憑什麼要我去洗,我是傳染病患者我有理。”
“這不是女生寢室樓裏的那個奇葩麼,剛開學軍訓就請了病假去醫院治病,聽說這種傳染病是私生活太亂的女生才會得的病,大家以後遇見了記得千萬保持距離。”
“已實錘,漢語言文學係03班新生蘇靜,住在403寢室,因為衛生問題幾乎每天都在吵架。”
......
還在床上因無敵而暗自竊喜的蘇靜並未想過這一個後果。
5、
二十分鐘以後,我帶著輔導員去了我們寢室。
濃烈撲鼻的腥臭堪比一件生化武器,幸好我提前做了準備,遞給輔導員一個口罩。
依舊熟悉的寢室裏,輔導員站在門口看著迎風飄揚的那兩條內褲,彎腰大口嘔吐。
就這樣狂吐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才抬起猙獰的麵容大聲吼醒睡夢中的蘇靜:“蘇靜,你太惡心了,趕緊把你那兩條內褲扔出去,聽到沒有?”
再一次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的蘇靜以為是我,眼睛還沒睜開就直接吼道:
“閉嘴,明知道我有傳染病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收拾衛生,有病吧。”
“再吵我睡覺直接把內褲扔你臉上,讓你也試一下身患尖銳濕疣的痛苦。”
......
看著輔導員被氣的鐵青的臉色,我心下一喜,這樣一來,沒準換寢室這件事也能提上日程。
還真是禍福相依。
就在這時,輔導員聲音冰冷地喊道:“蘇靜,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你在和誰說話,我在B大帶過這麼多屆學生,你還是第一個敢當麵指著我鼻子讓我閉嘴的人,你可真是好樣的。”
聽到這句話的蘇靜連忙睜開眼睛,眼裏的憤恨在看到輔導員的臉時當即隱去大半,連連為自己找尋借口:
“對不起,老師,我不知道是您。”
“您也知道,我現在身體狀況比較特殊,許言她總是帶頭在寢室孤立我,所以我也是被她氣急了剛才才會那樣說。”
“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
輔導員似乎是考慮到此時的她正滿臉歉意不似作假,情緒緩了緩,試圖和稀泥:“女生寢室是集體居住環境,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對大家造成影響,你要嚴格注意自己的個人衛生,以免隱引起不必要的爭執。”
頓了頓,又將目光轉在我的臉上:“還有許言,你們既然分到了一個寢室,那你們就是室友,室友之間要互相照顧,蘇靜她雖然個人生活不注重衛生,你們以後嚴格監督就行,沒必要小題大做,弄得大家都難看。”
我麵上笑著說好。
心裏卻止不住得意,現在,恐怕得事情發展已經遠遠不是你能控製得了的。
重活一世,我如果還是像前世那麼天真,傻傻相信所謂的公平正義,相信輔導員的和稀泥文學,隻能說我被害死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