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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反應，他便一腳將我踹倒在地。

沈嫇嘉說自己腿酸，顧禮之便拽著我匍匐於地，而沈嫇嘉則將腳踩在我的背上。

不必親眼看見我也知曉，身上的白衣，必定臟了。

席間突然有人高聲道：

“在下近來得了個血性非凡的牲畜，專吃修士的心臟，各位可想見見？”

說著，一頭被關在籠中的白虎被帶了上來。

顧禮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那蠱蟲也被你的心臟養的有段時日了，應該還剩半截心臟吧，等它被白虎吃進了腹裏，我便將它殺了，看看你的心臟究竟是什麼顏色的，如何？”

於是，顧禮之將我推進了白虎的籠中。

那白虎直直的衝我撲過來，沒了仙力的我拚盡全力也不過隻勉強躲開，但手臂處卻瞬間鮮血淋漓。

我九死一生，眾人卻在誇獎我身手挺靈敏的，估計能多撐上些時候。

他們都知道顧禮之恨我，所以他們當著顧禮之的麵不停的說些羞辱我的話。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仿佛也成了個未開智的牲畜。

餘光裏，我看見顧禮之和沈嫇嘉笑說著什麼，一眼也不曾往我這看過。

我自嘲一笑。

最後，我狠狠的吐了口血，筋疲力盡的倒在籠子裏，昏迷前的最後一幕是我看見顧禮之臉色微變，向我衝來。

我想，我死了興許正和他的意吧，畢竟他那麼恨我......

再睜開眼的時候，身上是前所未有的痛，心臟處尤甚。

我聽見醫修說：

“據脈息所看，這位......姑娘修的並非無情道啊，那蠱蟲倘若再繼續侵蝕她的心臟，她會死的！必須盡快將蠱蟲取出！”

醫修走後，顧禮之沉默片刻後問我：

“怎麼回事？”

還是......被發現了啊......

百年前，顧禮之在凡間試煉時，意外醉酒。

我趕到時，他一把抱住我的腰，嘴裏嘟囔著：

“師尊......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那夜我任由他摟了許久，直到涼風吹來時，我才後知後覺我耳根處發熱。

此後，就算再三保持和他之間的距離，但終究是沒敵過少年深情。

他拿著禮物衝我跑來的那天，我無情道的道心碎了個徹底。

隻是，這些都是我不能言說的貪念。

因而，當下我隻能沉默不語。

顧禮之冷笑聲：

“沒想到像你這樣冰冷無情的人，也會動心動情，以至於破了自己的道心？真是可笑至極！”

他甩袖便走，不再多看我一眼。

心臟處的疼痛依舊，隻是這回卻不知為何格外的疼。

此後的日子，顧禮之不知道是在忙什麼，反正是再沒來找過我，沈嫇嘉卻每日都來。

她每每來時，處處於我為難。

但無非是奚落我如今的淒慘，又或是炫耀顧禮之對她有多好。我並不在意這些。

隻一次，她戴著屬於伏羲的鐲子來此，見我一直不搭理她，便“啪”的一聲將那鐲子摔得四分五裂。

我瞳孔猛得一縮，拚了命的撲在地上試圖挽救，可沈嫇嘉腳尖狠狠的踩上我的手，笑得得意極了：

“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東西，而我的東西，我就算是摔碎了也不會給你！”

她鬆開腳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站起身，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我已經很久不曾這樣動過怒了。

我掐著她的脖頸將她提到半空，目光陰鷙：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啊！”

“你動她試試！！”

我不知顧禮之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他言語之間儼然是護著沈嫇嘉的意思。

或許是因著從前我對他有愧疚，是以我總是順著他，隻是今天我不願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