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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能殺死施瑤伽，即便她就躺在我麵前，不停地嘔血。

墨暄從我身前緊緊抱著我，他拚盡全力束著我的雙手，讓我不能施法。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上莫名產生的殺意消失，他才放開我，急匆匆抱著已經昏迷的女人離去。

他說：“夫人，縱然你我有前世之緣，可輪回轉生，我已成墨暄。我有自己的愛人，今生我也隻會愛她一人。求您拋去過往，向前看，放過我，也放過您自己。”

隻留我一人跌坐在地，掩麵哭泣。

他的步子似是停留了一瞬，最終還是走了。

其實太玄不該有轉世。

當年，為護著我，他被那群人打得魂飛魄散。

是我以自己的千年妖丹織以密網，套住了他所有即將消散的魂魄。

一顆妖丹，從此分成兩半。

一半護著他的魂魄投胎轉世，一半化作業城的核源維持城市的運轉，阻擋外敵。

從前的太玄是六界中頂頂厲害的人物，銀甲長槍，移山倒海，單憑一人便可守住業城。

萬年來，業城獨立於六界之外，從無人敢越界輕視。

如果不是有了我這個弱點，他怎會從神壇跌落，業城又怎會從六界沒落。

我苦苦守了五百年的業城，是因為我知道他終會回來，業城會重回往昔的榮耀，連神主也不能看輕。

我不能弄丟他的業城，必須要堅持到業城重新迎回它的城主。

我不能辜負他，不能辜負業城數以萬計的百姓。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他竟先辜負了我。

是因為沒有記憶吧，如果他恢複了前世的記憶......

墨暄怕我再起殺念，想帶著施瑤伽去住城中的客棧。

“今日你若踏出城主府一步，你將永遠得不到青鸞妖丹。”

“你應該清楚，她的病，拖不了太久，離開業城，路上顛簸，不出十日，她必死無疑。”

我前腳剛威脅完他，後腳便拋出誘惑。

“隻要你願意跟我一段時間，我不僅會先用妖力幫其壓製病脈，在我允許你們離開之前，還會用青鸞妖丹為她徹底清除病根。”

瘦高的身影微微搖晃，他背對著我，而後輕聲答：“好。”

他懷裏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清醒，恐慌和恨意在她蒼白的小臉上交替出現。

“阿暄，不要留，不要留。”

墨暄帶著施瑤伽又住回了前些日子他們住在城主府的院子。

那是我特意安排的，跟我的小院挨的特別近。

我如約為施瑤伽壓製病脈，她不再動不動就咳得背過氣去。

墨暄堅持要求貼身照顧施瑤伽，他不放心我手下的人。

為了離他更進一步，我幾乎都要搬進都這個院子。

這個每時每刻都飄散著苦味的院子。

我癡癡地望著朝思暮想的人，企圖透過他這身略陌生的皮囊，看見曾經張揚霸道的靈魂。

“阿玄，其實你前世的記憶我都保存在某處，隻是我現在沒有辦法取出來。”

“阿玄，你若想起從前，肯定不會如此冷淡我。”

“阿暄，你現在會熬糖嗎？以前你會熬糖了，你還會你可愛的糖人給我玩兒。”

“阿玄，千年前你種下的樹已經結了第一批果子，明日我帶你去摘，好不好？”

“阿暄，這是青花，我最喜歡把它簪在頭上，你替我簪，好不好？”

我纏著他一日又一日，他偶爾會回應我囉嗦的話。

但每次回應，都是我叫他阿暄的時候。

他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前世，甚至到了排斥的地步。

他看我的眼神始終冷淡疏離，唯有麵對嬌弱的施瑤伽，他會把溫柔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

在墨暄顧及不到的地方，施瑤伽看我的眼神越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