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我被人拐賣到緬甸做器官交易時，我媽正在替表姐過十八歲生日。

警察把我的死訊告訴她，她卻事不關己，“那死丫頭醜成那樣，誰要拐賣她。”

直到她親眼看見我被人活生生挖走器官......

她瘋了，拿著刀要替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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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死了兩天了。

炎熱的天氣裏，我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發臭。

被警察發現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被掏空。空蕩蕩的肚子裏，隻有數不盡的蛆蟲。

可沒有人知道這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是我。

負責驗屍的法醫為我哭泣，而我媽，還在高高興興地為表姐慶生。

她拿著定製的公主裙在表姐身上比畫。

“我們婷婷真是好看，天生就是做公主的命！”

表姐捂著嘴咧笑，“舅媽，茵茵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媽冷哼聲“別提那死丫頭，晦氣，今天可是你的十八歲生日，她不來搗亂才好呢。”

我跟在我媽身後，這些話，我從她的口中聽過了無數遍。

她討厭我，我是知道的。

因為我是她被人侵犯的證據。

我從小營養不良，像隻猴一樣，不討人喜歡。

我媽總是冷眼對我，“你看看你，再看看你表姐。”

在我媽的眼裏，表姐乖巧可愛，不像我，一天到晚隻會和她吵架。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麵前這個乖巧懂事的表姐，是把我送到緬甸的主謀。

外婆在家急得團團轉，“茵茵沒回來，你還有心思整這些。”

我看著奶奶哭紅的雙眼，伸手去替她擦眼淚。

奶奶，不哭。

可惜奶奶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媽不耐煩地朝奶奶吼了一句，“她沒回來不是很好嘛！”

“憑什麼都要圍著她團團轉，我能把她養這麼大已經是仁至義盡！”

“不回來是她的事，死了最好。”

我不是第一次聽到我媽說這句話，可每次心裏都格外痛。

我以為隻要我努力變好，我媽就會像疼表姐那樣疼我。

或許我媽現在很開心，因為我死了。

表姐拉著我媽的手安慰她，“舅媽，你別生氣了，以後，我來當舅媽的女兒，給你養老。”

我媽聽到這話立馬笑容滿麵，“還是我們婷婷好。”

“不像那個死丫頭，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找事。”

我委屈地站在跟在我媽身邊哭。

每一次表姐做錯了事，隻要她一哭，我媽二話不說就打我。

在她眼裏，我就是惡魔的化身。

表姐就是天使，善良真誠。

我媽聽不到我的哭聲，一個勁地拉著表姐，“婷婷，舅媽想把房子過戶給你。”

“還要給婷婷買車子，我們婷婷配得上最好的。”

表姐眼裏的喜色遮擋不住，卻又裝作為難。

“舅媽，那茵茵怎麼辦？她會不會恨我啊。”

一提到我，我媽立馬換了一張臉，“我沒有她這個女兒，也用不著她給我養老。”

表姐的生日會上，我媽把房產證作為生日禮物送給表姐。

當有親戚問到我，我媽總是淡淡地帶過去。

“那死丫頭就是嫉妒，覺得婷婷比她優秀，心理不平衡跑出去了，過幾天就死回來了。”

我輕笑了幾聲，不會回來了。

生日會開到一半，警察推門而入。

“我們這有一具屍體，疑似您的女兒，謝茵。”

“請配合做一個DNA的比對。”

我媽絲毫沒有猶豫，“不去，沒空。”

我媽冷哼一聲，“那個賠錢貨怎麼可能死，就算是丟大街上，也沒人要。”

我哽咽著，媽，我真的死了，你去看看我好不好，我一個人躺在那裏，我害怕......

2

我死了五天了。

屍體孤零零地在太平間裏，無人認領。

班主任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媽。

“謝茵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了，你們家裏人知道嗎？”

“要不要報警，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我媽正忙著給表姐準備早餐，不耐煩地敷衍了幾句。

“老師，謝茵就是不愛讀書，不用管她。”

在我媽眼裏，我不愛讀書，就是一個整天逃課打架的壞學生。

每次我一身狼狽地回來，她總會抓著我-頓毒打“你就不能向你表姐學習嗎？”

“你看看你表姐，學習好，成績好，也不惹事！"

“你一定要丟我的臉嗎？我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

我哭啞著嗓子，“我沒有，是他們欺負......欺負我。”

我媽一個巴掌甩在我的臉上，“滿嘴謊話，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欺負你？”

“為什麼沒有人欺負你表姐，他們隻欺負你？”

她擰著我的耳朵，罰我跪在門口。

大冬天的寒風不停地刮，我跪到雙腳發麻，渾身發紫。

表姐回家的時候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跪過去點，別礙我的眼。”

她正準備進去，又想到什麼，掐著我的頭發。

“謝茵，你別想著告訴舅媽什麼，就算你告狀了，她也不會信你。”

表姐扯下我的一把頭發，“真惡心。”

她拿著我的頭發，淚眼婆娑，“舅媽，你看茵茵......”

我媽永遠站在表姐那邊，她上來就是踹了我一腳。

天平永遠是傾斜的，無論我有多重。

偏的就是偏的。

“媽，不是我......不是我......是表姐扯我的頭發......“

我媽掐著我的肉，把我的頭發剪得凹凸不平。

“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教你撒謊嗎？”

“你就不能給我長點臉嗎？不能像你表姐那樣讓人省心嗎？”

我媽安慰著表姐，“婷婷乖，舅媽給你準備了小蛋糕。”

表姐得意地看著我。

這一招她屢試不爽。

在我媽眼裏，表姐是上天派來的天使。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天使卻是霸淩我的頭目。

她帶頭孤立我，把我的東西扔到水裏，讓我去拉。

讓我遲到被記過，回去再被我媽吊起來打頓。

“舅媽，茵茵也不是故意的吧，我看她，當時在河邊玩水，估計是玩得太起勁了。”

我媽把我摁在水裏，一遍又一遍，“我讓你玩，讓你玩！”

表姐每一次的好成績，都是抄我的。

她不許我說出去。

於是每一次都誣陷我作弊。

我媽瘋了一樣在教室扇我巴掌，“你是不是要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那天我被我媽扇成了豬頭。

那些霸淩我的人給我取外號豬精。

經過我媽這麼一鬧，霸淩我的人有恃無恐。

甚至把我的照片p成遺照，為我舉行“葬禮。”

3

今天是我死的第七天。

我的案件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可是媽媽，還是沒有去找我。

外婆擔心得團團轉，“我要報警，我要讓警察把茵茵找回來。”

我媽攔住了外婆不上她去，“今天是婷婷高考的日子，報警不吉利！”

“那死丫頭愛在外麵待著，就讓她待著，趁早死了都別回來。”

外婆被我媽氣得急火攻心，“你看你，心都偏到哪裏去了，茵茵才是你的親女兒！”

我媽撇了撇嘴，“誰不疼乖巧懂事的孩子。“

可媽媽，明明我也很乖啊。

我拚了命要證明自己。

我考滿分，你就說是我抄的。

我幫你做家務，你說是表姐帶頭做得好。

我在你生病的時候給你熬雞湯，還不如表姐一句，“舅媽，我好心疼你。”

外婆不願意再多說一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表姐高考我媽比誰都上心。

親自下廚，生怕表姐吃壞了肚子。

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表姐該帶的東西。

穿上旗袍，親自送表姐去高考。

做得比表姐的親生父母還要細。

“婷婷，你好好考，不要有壓力，等到你考完了，想買什麼，舅媽都給你買。”

表姐從來不好好聽課，考試作弊。

她根本就沒辦法考上高中。

成績出來的那一天，表姐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痛哭。

我媽在外頭急得團團轉。

“婷婷，就是考差了一次而已，不要難過。”

“你放心，舅媽會幫你鋪路的，你隻管放心走。”

可憐我媽在外頭說得口幹舌燥。

表姐正在房間裏塗指甲油，準備一會出門和男友約會。

“報警吧，茵茵已經十四天沒回來了.”

我媽不耐煩地吼了一句，“要去你自己去。”

“沒看到婷婷正難過著嘛，婷婷這次考差了，肯定是死丫頭在背後咒著。”

“等她回來，我非得打死她！”

隻要是表姐難過，我媽就把所有的錯歸咎在我身上。

警察找了我幾天，毫無頭緒。

“去警局做個DNA鑒定吧，沒準那具女屍就是你女兒。”

我媽罵罵咧咧的，“真晦氣。”

我媽最終還是沒去，因為表姐說她想要吃油燜大蝦。

房門被人敲響，我媽打開門，門口放著包裹。

包裹裏頭放著一張照片，是一段錄音。

“媽，救我......救救我......”

我媽皺著眉頭把錄音筆扔得遠遠的。

“誰這麼無聊，搞這種惡趣味。”

我哭著搖頭，媽，你別扔啊。

我媽沒聽出那是我的聲音。

在我被那些人生挖器官的時候，他們錄下來的。

他們給了我最後一個機會，隻要我媽接了電話，願意交贖金，他們就放我回去。

我一遍又一遍地打著我媽的電話，不停地被掛掉。

慌亂之中手機掉在了地上，幸好最後接了。

可那頭傳來的卻是表姐的聲音，“茵茵啊，我男朋友得了病，他需要一顆心臟，所以，隻好讓你貢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