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腦子裏長了顆瘤子，已經很大了，怕是不好做手術。最近有覺得腦袋裏麵時不時的疼嗎？”

我愣愣的點頭，聽見醫生歎氣。

“那是壓到你的腦神經了，怎麼不早點來。”

原來隻是顆瘤子，我還以為是被宋易氣的偏頭疼。

阿九的眼淚在聽見結果出來的那一刻就開始流，我無奈的笑著替他擦淚。

“怎麼哭成這樣，短時間內又死不了了。”

“那時間也不長了。”

醫生下達結論，看著我鄭重的詢問：“要做手術嗎？雖然依照目前的技術，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三十左右，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想法在腦海裏轉。

我細細的思考。

“如果做手術要到什麼時候？”

“最早下月初。”

目前也是月初，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不做手術的話還能活多久？”

“那要看瘤子的增長情況，你最好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後我們才能作出初步判斷。”

“醫生你直說吧，不要兜圈子給我希望。”

“目前來說一個多月。”

多了一點。

“不做。”

從醫院走出來，我抬眼就看見門口扶著許醇下車的宋易，他滿臉溫柔的撫摸著許醇的小腹。

下一秒，我們四個人對視。

我突然覺得很累，陽光照在臉上很累，呼吸很累，眨眼睛也很累。

“阿九，走吧。”

喧鬧的大街人群來來往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情緒。母親牽著孩子，父親背著孩子，隻有我……

“阿九，我想見我爸媽。”

“我陪你去。”

“我想旅遊。”

“我也陪你。”

“那你的事情呢？”

“我的事情就是陪著你。”

我沒有拒絕，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我不想自己依然是被拋下的。

我永遠不會讓宋易比下去。

我已經被他打敗了，我竟然比他早死。

手機又開始不停的震，是宋易的電話。我看著上麵顯示的名字，覺得礙眼。

良久，屏幕再次亮起時上麵的名字已經改變——手下敗將。

阿九回家收拾東西，我沒有什麼需要的，就留在車裏等他。

半小時後，我們踏上了路程。車廂裏很安靜，我們沒有坐公共交通工具，因為我不想讓宋易找到我。

死前再見到他，我怕自己會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