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初在孤兒院相識,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因為我天生耳聾,聽不見外界聲音,老是冷著一張臉。
小朋友們都說我是個怪人,互相告誡不要和我一起玩。
隻有林初不一樣,他願意親近我,願意坐在我旁邊,高興地比劃,和我分享他遇見的趣事。
有好心人資助孤兒院的孩子上學,我和林初才撿了便宜有學上。
林初成績不錯,好幾次拿了獎學金。
高一的時候,院長告訴我們好心人沒有再打助款過來。
這就意味著,我和林初要失學了。
我不願意林初放棄學業,於是主動輟學打工,供林初上學。
到現在已經三年了。
林初在高二的時候和我表白,他給我寫了一封很長的表白信。
用粉色的信封裝著,書信整整齊齊地疊放。
我答應了,林初高興地抱著我在原地打轉。
路過花店時,林初從口袋裏掏出五元錢,送了我人生中第一枝花。
打工存下一點錢,我拿來租了個鋪子,開了家花店,算是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
這筆收入足夠支撐我和林初的日常開銷,生意好時還能存下一些。
高考迫在眉睫,林初經常熬大夜學習,他眼下的黑眼圈越來越重,整個人卻透露出亢奮。
我以為日子會一直平淡,直到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群人凶神惡煞地闖進店裏,二話不說就開始亂砸東西。花倒了一地,玻璃碎裂,我聽不見聲音,悠閑地坐在後門醒花。
男人提溜我的後頸,把我從凳子上拽起,我這才發現店裏來了人,比劃詢問他們要什麼花。
破敗的環境映入眼簾,我心頭猛然一緊。
我大老遠運過來的花被人踩在腳底下,前兩天布置的裝潢混亂不堪。
我攥著拳頭,發狠地瞪了眼抓著我衣領的男人,推著他的手要他放開我。
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我比劃著。
他們在店鋪裏嬉笑,從口袋裏拿出煙來抽,渾濁的煙不懷好意地吐在我臉上。
我被煙一嗆,咳嗽連連。
我繼續比劃,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砸我的店?
“老大,她好像是個啞巴。”黃毛走近為首的男人,順腳踢碎了倒在地上的花盆。
男人蹙著蹙眉,嘴邊的刀疤抽動,“你是不是傻子?門口不是貼了,她是聾子。”
黃毛挨了一記,抱怨地揉著腦袋,撒氣似的瞪我一眼。
男人也沒多說什麼,他閉上嘴巴,從口袋裏掏出幾張欠條。惡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林初認識吧,他欠了錢。”
我聽不清,隱約辨認出他的口型是在叫林初的名字。
我拿過桌上的紙條,什麼,林初在外麵欠高利貸。
欠條薄薄幾張,上麵的數字卻龐大。
細數下來,林初將近欠了二十萬。
男人輕浮地拍拍我的臉,“快點還錢,不然就不是砸屋子這麼簡單的事情了。”他露骨的目光掃過我的胸口。
我拿著欠條往後退,縮在角落裏,警惕地看著他。
他反而被我的動作逗笑,不知在和小弟們說什麼,一群人瞬間大笑起來,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店門。
確定他們離開後,我想要報警,可是卻說不出話來。我隻好先估計了店裏的損失,拍好照片,收集證據親自去警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