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不是善妒之人。
我雖喜歡顧城,可是世家貴女的禮儀早已刻在了我的血脈中。
盡管顧城背叛我與他人有了銘心的愛戀,可他沒有將那女子娶做外室,也沒在娶妻前納妾,更沒有給我弄出一個婚前庶子。
我的教養告訴我,顧城的行為是合乎規矩的。
我沉默了半上午,最終選擇不去追究,繼續繡我的嫁衣。
這刺繡的手卻仿佛不聽使喚,針尖不朝該紮的地方去,卻屢屢刺破我的手指。
萍兒急得雙頰掛著淚痕。
“姑娘,你若是不痛快,就發泄出來,奴婢陪你練劍去!”
我緩緩搖頭。
母親說了,我大婚在即,切不可再舞刀弄劍,絕不能失了體麵。
體麵……
究竟什麼是體麵?
顧城他罔顧我的心意。
明知婚約在身,他卻與別的女子纏綿山間。
這就是他的體麵嗎?
不知為何,我心裏空落落的。
我問萍兒:
“顧大公子婚期將近,他和其他女子的情事卻被傳為佳話。隻因為無外室無妾室無庶子,便是頂頂好的男人了。可若是我婚前與旁的男子有沾染,我也會被傳為佳話嗎?”
萍兒大驚失色,忙捂了我的嘴。
“姑娘,這話卻千萬不能在外人麵前說!”
我失魂落魄地點點頭。
罷了,我早已習慣被束縛。
我重新拿起繡針,一繡便繡到掌燈時分。
還有三日便到婚期。
顧城遊曆兩年,沒有聯係過我一次。
他回京後,亦沒有送達過一封拜帖。
可是在我們成婚的前一晚,他卻緊急修書一封送至我府上。
那字體潦草慌亂,像是倉促之下寫出來的。
我一看便覺天地翻倒,幾欲昏厥。
萍兒忙扶我坐下,連聲問:“姑娘,可是顧大公子出了什麼事?”
我的心仿佛墜入了冰窟。
一點一點地被冰封,直至停止跳動。
“他去見那個女子了。”我說。
我的未婚夫。
在與我成婚的前夜。
與他的心上人。
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