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拉轎,蛟龍開道,風光無限。
除了沒有舉行正式的結侶大典,可以說我這比劉菁蓉的那場還盛大一些。
天劍宗宗主是有夠喜愛沈星淵的,竟容忍他這般胡來。
沈星淵牽起我的手來到一副畫像前,遞給我三炷香。
畫像中的女子一襲絳色紗裙,眉目如畫,這應該就是沈星淵那早逝的凡人母親。
可我不願接那三炷香,敬告親人這麼鄭重的事,應當是由真心相愛的兩個人祭拜才對。
我不愛沈星淵,亦不願許下這誓言。
沈星淵麵無表情施法將我定住,強硬的塞進我手裏,強壓著我同他拜了三拜:“傾城,今日既入我沈家門,生,是我沈星淵的人,死,亦是我沈星淵的鬼,我可以給你無上的光榮和數不盡的資源,前提是你得聽話。”
他攔腰將我抱起,一步步走進紅帳羅床。
黑發如瀑,衣衫盡褪,他輕柔的吻過我胸口處的傷疤:“疼嗎?明日我便叫許丹師為了煉上一爐丹藥,我還是喜歡你光滑如暇的模樣。”
傷口怎麼可能不痛!劍氣肆虐,當時我身體越來越衰敗,小和尚發現後,帶我去看了很多大夫,凡間的大夫哪裏治得了這樣的傷,皆是搖頭,讓他回去準備後事。
小和尚不知道從哪聽說,北方有一處險地,生長著一株神花,可活死人肉白骨,治愈一切病痛。
其實我早就不在意死亡,甚至覺得沒有必要冒險。
他察覺到我的心思,將常年相伴的佛珠贈與我,眼底全是鄭重:“姑娘,請等等我,我一定會將神花帶回來的。”
我怔怔看著他,隻覺那串佛珠燙的驚人。
我想不明白,我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他為何這般在意我的生死。
世間的所有事不過一場交易,可他到底圖謀我什麼呢?
收攏思緒,我反握住他的手,曖昧的在他掌心撓了撓:“小和尚,你莫是春心萌動,想要還俗了吧?”
“放心,我會好好教導你,讓你知道什麼是人間極樂。”
小和尚驚得後退一步,雖然羞於我的浪語,可仍是沒有低下頭,認真的看向我,一字一句:“姑娘,你不要輕賤自己,世間美好,你應該多看看。”
我慣常善於遊戲男子之間,可這天我怎麼也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也說不出哄人的話語。
“隨你。”我生硬的扔下兩個字,轉頭紅了眼眶,還真是個傻子,可這世間傻子總是命不長。
我伸手撫上沈星淵的後背,指尖輕輕滑動,嗓音甜膩嬌媚:“難道我有這麼一個傷疤,沈道子就不喜歡我了?”
沈星淵悶聲一笑,親昵的拈拈我的鼻尖:“傾城,你還真是沒變。”
唇齒交纏,滿屋旖旎。
合歡宗修習的功法就是借助合修作為爐鼎提升對方修為,而男方的修為越高,合修的女子也能從中獲得好處,我體質特殊,助人提升修為的效果更好,築基那年,宗門就打定主意將我獻給天劍宗的沈星淵做爐鼎。
可沈星淵拒絕了,他不屑使用這種手段來提升修為,更嫌棄合歡宗女子臟,宗門失望之餘便打算將我另獻給一位大能。
我聽聞過那位大能的事跡,宗門之前送去的女修,沒有幾個能活下來的,手段極其變態。
我不想死,我做出了個極為大膽的行為,跑去天劍宗的地界勾引了沈星淵。
行動出乎意料的順利,沈星淵要了我。
沈星淵是萬千女修眼中的如意郎君,少女心思懷春,我也曾心動過,可很快便掐滅破碎。
他有多沉迷歡愉,就有多厭惡引他沉淪的我。
心中寒涼無感,雙眼無神的盯著床帳上沿,猶如漫長的煎熬。
紅燭越燃越短,我扣緊手腕的佛珠,眼角的眼珠悄然滾落。
我曾以為同一人相伴到老,看雲卷雲舒,便是餘生。
可他已然魂消天地,我卻仍在世浮沉才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