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之後,老四媳婦對我依舊如常,隻是請安之後,會迅速離開。
似乎是怕我詢問她什麼,也似乎是害怕確認什麼。
我也不著急。
她如今才一歲多,我還有的是時間等。
時間如此這樣過了三個月。
長公主辦的秋日宴上,將軍府的二小姐,以一歲之齡,出口成詩,震驚眾人。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秋日宴我並沒有前去,但我能想象到老四媳婦的臉色和心情。
那一晚,老四媳婦來到了我的房中。
「母親。」
她顫抖著詢問,「那幾張紙,可否再借給媳婦看一看?」
我淺淺歎了一口氣。
「青遊,你自小就過目不忘,你是真的記不住那上麵的詩詞了嗎?」
「還是,你隻是不敢相信,想讓我再同你確認一遍呢?」
老四媳婦悶聲哭泣了起來,哭了很久。
「母親,讓我再想想,好嗎?」
我點了點頭,畢竟她也是母親,我要理解她。
老四媳婦走了,這一次,身影要比上次更穩一些。
又過了兩個月,丞相府的梅花宴上,那個孽障,又說了兩句詩。
「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
眾人誇她不愧是將軍府的小姐,這句詩寫得真妙。
隻有老四媳婦和我心裏清楚,這半年以來,在我們的刻意安排下,沒有人在那孽障身邊說過這樣的話。
那個穿越女沒見過鵝,也沒見過寶劍,從何而出的這些詩句呢?
答案已經很明確了,她就是有“宿世之慧”的人。
俗稱,那位穿越女。
既然我都能重生,又怎能不信?
那一晚,老四媳婦又來了我房裏。
這回,她的眼神堅定很多。
我很欣慰。
「上一次,那個孽障在滅我們將軍府滿門的時候,說過她是穿越而來,年紀其實比你還大。」
老四媳婦冷笑,「那就是說,這孽障前世死之前,其實還是我的姐姐了。都幾十歲了,也怪不得養不熟。」
在我夫君和兒子們戰死以前,其實聖上就很擔心我們的軍權過大。
老四媳婦其實表示出過這個疑慮,隻是來不及做出主動交出軍權的行動,家中成年男丁就全部戰死了。
媳婦們去了定北城以後,朝中對我們楊家的軍權,又似乎不那麼緊張了。
也許隻是認為一群女子,翻不了什麼天。
所以他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們爭來的成果,還要指責女子不該從軍。
嗬嗬,無恥至極。
這一晚,我和老四媳婦徹夜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