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

我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爸爸用厚被死命摁住我的口鼻，眼裏滿是嫌惡。

「你和你媽一樣，就是個賤貨！」

這是我離開人世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媽！」

我猛地驚醒，媽媽正好來我的房間替我蓋被子。

月光透過窗戶映在了她的臉上。

那樣美，也是那樣的蒼白。

「媽媽——」

片刻間，我的淚如雨下。

我環抱住媽媽的腰，嚎啕大哭。

她摸了摸我的頭，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寧寧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拚命搖著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媽媽就那樣耐心地看著我，目光裏透著眷念和不舍，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急忙把目光投向了床頭的電子鐘——

2022年5月11日周三23：16

媽媽跳樓自殺的那一天。

我緩過神，可媽媽似乎已經做好了打算。

她拉過我的手，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寧寧，是媽媽沒有本事，沒給你好的生活。」

「我們寧寧以後一定要好好讀書，別像媽媽一樣……」

短短兩句話，媽媽的臉上滿是淚水。

我仰頭看她，緊緊攥住她的手，

「媽，你離婚吧。」

媽媽愣了一下，沒有回應。

半晌，她牽強地笑笑：「傻孩子，媽媽要是離婚了你可怎麼辦？」

我的語氣更加堅定，

「媽，我不怕你和爸爸離婚，我隻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