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陳顯達的獨子陳卓有狂躁之症。
發起瘋來無人能製得住。
今日,隻因被新來的先生說了他兩句,陳卓就又發病了。
他雙目猩紅,滿臉橫肉都繃得緊緊的。
雖隻有十三歲,卻生得比一般人高大,一膀子的力氣更是大到驚人。
眼看著陳卓手裏的長刀就要砍向先生的手。
我趁其不備,悄聲出現在陳卓身後。
看準時機,將手裏的長針紮在了陳卓頸後的穴位上。
陳卓瞬間脫了力,癱軟在地。
撿回一條命的先生仍是驚魂未定。
我踢了踢他的腿,提醒他。
「先生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聞言,先生連滾帶爬地跑了。
可沒跑多遠,就被陳家的家丁又拖了回來。
聞訊趕來的陳顯達先是確定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沒受傷。
見陳卓隻是昏睡了過去,便安排起管家來。
「想辦法堵住那酸腐的嘴,別讓他出去亂說話汙了我兒的名聲。」
待管家應聲離去後陳顯達才想起一直跪在陳卓身邊的我。
「新來的?叫什麼名字?」
陳家的奴仆換得很勤,基本上每過一月就要從人牙子手裏買上幾個。
且陳家隻買賣身死契的奴仆。
「回老爺話,奴婢叫白芷。前些天才被安排進少爺院子做些掃灑的活。」
處理完先生的管家也趕緊補充,「是,說是會侍弄花草,便買回來放在院子裏了。」
陳顯達饒有興味地看著我,「說說吧,你用了什麼辦法止住少爺瘋症的?」
我恭恭敬敬地答,「奴婢父親曾是個江湖郎中,這是祖上傳下來的針灸法子。」
陳顯達抬眼打量著我。
「針灸之法能治好我兒的狂躁之症?」
我搖頭回答,「不能,但能讓少爺停止發怒。」
雖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但陳顯達還很高興,擰在一起的眉毛都舒展開了。
「你個小丫頭還算有幾分本事,以後就留在少爺身邊貼身伺候吧!」
我假裝沒看見周圍人幸災樂禍的眼神,恭聲應了是。
陳卓被眾人抬走時悠悠轉醒,一臉迷茫地四處看。
看上去溫順又無害。
任我拉著他的手也不反抗。
我施的針法名叫天機,是我從一本古籍上學來的。
師傅曾說,「此針法霸道得很,不僅損人心脈,嚴重者還會傷及性命,不像是醫者該習得的。」
後來,師傅將那本名叫《鬼醫實錄》的古籍藏了起來。
不許任何人翻閱。
直到師傅死後,我才從舊物中將它又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