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竟然阻止我娶鄭晴晴......」
兒子劉強站在我的病床前趾高氣揚的說著他的訴求。
我一時間有些恍惚。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死之前被這對父子折磨得心力交瘁,到最後隻有七十多斤,在醫院停屍間躺了三天都沒有人替我收屍。
我的老公劉東鴻忙著扶正小三,麵前的兒子劉東和妻子鄭晴晴新婚燕爾,在迪拜度蜜月。
我看了眼牆上的電子日曆,赫然是我剛住院的第二天。
我重生了?!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愣神之際,兒子劉東不滿的打亂我的思緒,「你身體不行了,腦子也跟不上了嗎?我說我要娶鄭晴晴,聽明白了嗎?」
「那就娶吧。」我輕飄飄說出一句話。
「什麼?」
劉東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痛快的答應,畢竟上一世我堅決不同意他的婚事。
「往後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用告訴我。」
我往後一躺,閉上眼睛,「我累了,你出去吧。」
劉東滿是疑惑的走了,我懶得給他一個眼神,隻想盡快養好身體。
等我睡醒已經是下午六點多,私人護士小林給我送來飯菜,擔憂的說:「太太,你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多少吃點。」
我望著前世盡心盡力照顧我,最後為我收屍的小姑娘,眼睛不由一酸,拉住她的手,「小林,辛苦你了。」
「像太太這樣好的人,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的。」
是啊,得老天垂憐,我可以重活一世。
我拿起筷子,往嘴裏扒米飯,「小林,一會兒麻煩你把吳醫生請過來,我想了解一下治療方案。」
「太好了,太太你終於接受治療了。」
到底是小姑娘,情緒都表達在臉上。
我回小林一個真心的笑容。
前世我的病情並不嚴重,隻要積極接受治療,保持好心情,是可以痊愈的。
但劉東鴻不願接受我剃光頭發,說這樣的形象不應該出現在集團老總妻子的身上,會影響他的公司上市。
所以前世我硬撐著病體,陪劉東鴻出席各種公開場合,維護他好丈夫的形象,替公司的上市透支自己的身體。
再加上他們父子倆的事情讓我鬱結於心,很快我的病情就加重了。
「太太,吳醫生來了。」小林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吳醫生,請坐。」我微笑著說:「你之前說的治療方案有把握嗎?」
「如果太太積極接受治療,好好休息不勞累,我有七成的把握。」吳醫生推了下眼鏡。
「嗯,我接受你的方案,也相信你的實力,明天就開始吧。」
大抵沒想到我這麼幹脆,吳醫生有些詫異。
我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之前堅決不接受治療,現在又同意了?」
「可能死過一次,才知道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愛惜,誰還會在意。」
「那先生那邊......」吳醫生擔心的看著我。
「你不用管他,你隻需要負責我的治療就好。」
「好的太太,我一定全力以赴。」
送走吳醫生以後,我舒服的躺在病床上,給花店打電話。
「喂,老板,以後請每天送一束向日葵到瑪麗醫院502,謝謝。」
我想,以後我的生命,也一定會像向日葵一樣陽光明媚。
第二天睡醒,來了一個理發師把我的頭發都剃光了。
麵對鏡子裏鹵蛋一樣發光發亮的頭,我忍不住笑了。
「配點榨菜就可以吃粥了。」我自嘲的笑笑。
劉東鴻氣勢洶洶的闖進我的病房,看見我的模樣頓時大發雷霆。
「誰允許你剃頭發的?!你知不知道後天有一個很重要的宴會需要你參加,給公司融資的Lily總裁也會過來,到時候你這幅鬼樣子,讓別人怎麼看公司?!」
我看著麵前隻知道指責我,絲毫不關心我的病情的男人,感歎自己當初的眼瞎程度。
我壓下心裏微微泛起的酸澀,微笑著摸了下我的光頭。
嗯,手感真好。
「你能不能閉上你的臭嘴,隔這麼老遠我都聞到你嘴裏的酸臭味了,是不是這幾年你過得太風生水起,忘記你當初是怎麼像哈巴狗一樣的追求我!」
「......」劉東鴻第一次聽到我這樣對他說話 一時間呆愣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我乘勝追擊,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姓劉的,當初你被自己父母拋棄,寄養到我們家,身無分文,沒有一點能力。」
「就憑著你還算小白臉的長相和不要臉的性格,把我哄得團團轉,和我爸媽鬧翻也要非你不嫁。」
「婚後更是傾盡我們家的人脈和財力給你創辦出公司,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我拋頭露麵給你拉生意談合作,而你隻是站在我旁邊替我拎包拿外套的一條狗而已。」
「沒有我,誰會高看你一眼!」
「後來我替你生下兒子,重心這才慢慢轉移到家裏,可哪次重大決定不是我出麵替你完成,現在我生病了,正是最需要你的時候,可你在幹什麼?!」
「原來我還覺得你就算是坨屎,也是能施肥的屎,可我現在發現了,屎就是屎,你早就爛透了酸臭壞了,應該出現在下水道裏!」
「我倒要看看,沒有我,你算個屁,你的公司能不能上市!」
一頓酣暢淋漓的臟話脫口而出,我捂著心口大口呼吸,多年的鬱悶全部被說出來,舒服多了。
嗯,人還是沒素質的好。
以前我總在維護劉東鴻岌岌可危的自尊心,處處忍讓,時時在意,本以為他會感激我的付出,沒想到狼就是狼,永遠也做不成人!
「你......」劉東鴻讓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我的鼻子,嘴唇囁嚅半天。
「我怎麼了!」我朝他走近一步。
「你這個潑婦!你瘋了!」
「嗬嗬,老娘今天心情好,你別逼我扇你。」我端起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下去,潤潤我因為罵狗而幹燥的嗓子。
「你吃錯什麼藥了?」劉東鴻憤怒中帶著疑惑問我。
我不想再理會他,轉過身在網上挑選假發。
「請你麻溜兒的把自己卷成球,利索的滾出我的視線,感謝配合。」
劉東鴻沒有走,平複了一會兒心情,大概是知道來硬的不行,轉而掛上一副虛偽的笑容,上前替我倒杯水。
「老婆,消消氣,我這不是心疼你嘛。你病了這麼長時間,讓你發泄發泄也是應該的。」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人這麼死皮賴臉。
我不耐煩的抬頭看向劉東鴻,他以為我心軟了,有些得意。
「是我這個做老公的不對,你好好休息,過兩天的宴會咱們可以戴假發過去,等公司上市了,潑天的富貴還不都是你的。」
劉東鴻說著,裝作寵溺的樣子摸了摸我的光頭。
可把我惡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