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時的一場火災,爸爸和小姨為了保護我被活活燒死。
從此媽媽恨極了我,因為我身上背負了她最愛的兩條人命。
後來,她再婚生下妹妹,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妹妹身上。
她縱容妹妹無底線地傷害我,也隻會在需要給妹妹捐獻骨髓時聯係我。
看著她一遍一遍撥打我的號碼,我卻無能為力。
可是媽媽,我已經死了啊。
那個雨夜,是你親手掛斷了我的求救電話。
——
三歲以前,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正在上高中的小姨活潑可愛,父母相愛,家庭和睦。
我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一場大火改變了所有。
小姨和爸爸用身體替我擋住了熊熊烈焰。
他倆的後背被燒至碳化,我卻在他們的保護下完好無損,隻是昏迷過去。
從醫院醒來後,我哭著要找爸爸媽媽,迎來的卻隻有護士的歎息。
三歲的我不懂那歎息聲是什麼意思。
隻知道爸爸和小姨都不見了,媽媽也再沒出現過。
外公外婆說他們恨我,媽媽也恨我。
我一下子克死了兩個她愛的人。
後來,爺爺奶奶將我接回了鄉下。
他們對我的情感很複雜。
憎恨我害死他們的獨子,又憐惜我是他們兒子留下的唯一血脈。
但至少,他們不曾苛待我。
我在這裏度過了相對快樂的五年。
再次見到媽媽時,我已經八歲。
我很想她,很高興她要帶我走。
不在乎她已經再婚有了妹妹。
卻不想,她帶我走,隻是為了讓我給妹妹捐獻骨髓。
也許是因為母女羈絆,我死後,靈魂一直跟在媽媽身邊。
看著她在醫院的走廊上一遍遍撥打我的號碼,根本無人接聽。
其實我很想提醒她。
但奈何,她是看不到我的。
池嫣因為無法忍受疼痛,在病房內痛哭出聲,衛聲一直在她身邊陪伴。
見此情景,後爸一拳砸在了牆上。
「齊雨怎麼回事!嫣兒難道不是她親妹妹?要她捐獻個骨髓又不是要她的命!」
「請柬都已經發出去了,要是到時候婚禮因為這個事沒法如期舉行,看我怎麼收拾她!」
看著手機裏的通話記錄,媽媽也很憤怒。
三天前我給她打了電話的,她沒接。
她要找我的時候,我卻玩起失蹤。
隻是她不知道,那通未接電話,是我留在這世上最後的痕跡了。
她憤恨地拉黑我所有的聯係方式。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自私到極點!」
「老池,咱們別等她了,你來給嫣兒捐骨髓吧。」
「我記得你以前也是配型成功了的。」
後爸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連忙拒絕。
「我去捐骨髓那誰來掙錢給嫣兒治病?絕對不行!」
媽媽有些疑惑。
「你什麼時候掙錢了?這些年不都是我工作,再加上齊雨她爸的賠償款我們家才能好好過日子?」
看著他們爭論不休,我無心去聽對話內容,思緒回到八歲那年。
四歲的妹妹被查出白血病。
看著媽媽對妹妹極盡嗬護,我很羨慕,卻不嫉妒。
妹妹也是我的親人。
可她似乎很討厭我。
媽媽不在的時候,她用廢棄的針頭紮我,並惡狠狠地警告。
媽媽是她一個人的媽媽。
我是鄉下來的野孩子,不是她的姐姐。
四歲的她說出的話讓人不寒而栗。
「為什麼白血病不能傳染?你該和我得一樣的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