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他把門關上,反鎖好之後,緩緩地從褲兜裏掏出一把美術刀!
說時遲那時快,周齊甚至沒反應過來,僵硬地站著看我撩起他的衣服,美術刀劃過肚皮!
傷口處先是冒出一顆一顆的血珠,隨即彙聚到一起,慢慢往下滲,最後沒入他的褲腰,濡濕一片。
我是優秀的外科醫生,力度掌握得剛剛好。
淺一厘則無關痛癢,深一厘則皮開肉綻。
這個剛剛好的力度下,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肚皮被劃破,血流如注。
一個1米8的大高個,嚇得失聲痛哭。
「媽!媽!媽媽!我是不是要死了!救我!!!」
尿騷味傳來,有黃色液體順著他的褲腿滴到地板上。
婆婆站在我們不遠處,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我哢嚓哢嚓地玩著美術刀,歪頭看著她笑。
她站在原地,抖得跟篩糠子似的,腿卻不敢再往前挪動一步。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我麵前的兩個人。
「誰先說?」
周齊脖子一梗。
「沒什麼好說的。我網貸了一百三十多萬,還不起了。你得幫我還。」
我的美術刀轉向婆婆。
「你說。」
婆婆見的世麵,確實是比周齊多一些。
最起碼沒有漏尿,這就很棒。
她扔了一張協議書在我麵前:「你自己看吧。」
我低頭看過去,籮筐大的字,歪歪扭扭,去到哪我都不會認錯。
我媽的字。
「我自願把我女兒蘇迎迎嫁給周齊,兩人結婚後我欠徐美英的8萬3千2百元一筆勾銷。」
徐美英就是我婆婆。
我掀起眼皮看她:「她為什麼欠你這麼多錢?」
她撇撇嘴:「還能有什麼理由。打麻將,賭三公輸了唄。人菜癮大。」
深深的無力感朝我席卷而來,窒息般的疼痛讓我呼吸不過來。
失魂落魄地離開周家,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回我媽家的老小區。
她正蹲在涼亭裏看別人打牌,手邊放著一小堆籌碼牌。
把她扯出涼亭,我麵無表情地對她說:「我要離婚。」
啪!
眾目睽睽之下,她揚手打了我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驚到了涼亭裏打牌的人,他們紛紛過來勸架。
「跟孩子置什麼氣,有話好好說。」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她指著我的鼻子,喝斥道:「你敢離婚,你就當你媽死了!」
「爛你也給我爛在周家!」
我突然笑出來。
「所以,你把我賣了48萬3千2百塊,對嗎?」
「我爸死得早,從高中開始,我沒再花你一分錢。大學開始,我掙錢給你花。」
「你的房子車子,都是我給你買的。」
「現在,你還要把我賣了,給你還賭債。」
「對嗎?媽媽。」
我媽愣了一會兒,突然惱羞成怒。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鄰居們你們都幫評評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結婚要一點彩禮,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她竟然幫著老公家要錢來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當年我真應該直接把你掐死!」
「我活著還有什麼盼頭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她爬起來,作勢要往涼亭的柱子上撞。
我拉住她,看著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得意,一字一頓地跟她說:
「別死,好好活著,看我怎麼收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