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問他幾句,他趕緊起身到旁邊給他媽打電話。
我剛好蹲在拐角,他的話清晰地傳進我耳朵裏。
「媽,你教我的方法沒用啊!」
「蘇迎迎她軟硬不吃,就是不掏錢。」
「酒店報警了,你快過來警察局贖我。快點。」
血轟一下湧到腦子裏,我蜷作一團,低頭用力咬自己的小臂,直到口腔裏彌漫起血腥味,腦海裏的暴戾感才逐漸消散下去。
我婆婆很快趕到,當著警察同誌的麵,付清酒店的尾款。
至於我和周齊的事,我一口咬死是夫妻矛盾。
警察同誌批評教育了幾句,把人都放走了。
婆婆白了我一眼,轉身往外走。
我一聲不吭跟在他們後麵,直勾勾盯著前麵的兩母子,手在口袋裏用力捏緊我的診斷書。
那是昨天我們醫院的權威,全國精神學界的泰山北鬥,親自給我做了評估後,給出的診斷。
雙相情感障礙。
確診的時候,我竟如釋重負。
毀滅吧!全都毀滅吧!
這世界很好,下輩子不來了。
跟著周齊母子回到周家,我默不作聲地拖出我的行李箱,往裏收拾衣服。
婆婆大呼小叫地在客廳裏給周齊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我拖著行李箱路過客廳,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起身攔住我。
「賤蹄子,進了我老周家的門,還想走?」
婆婆一邊說一邊伸手拉扯我的行李箱。
周齊逼上前,攔腰抱起我。
「婚前裝清高不給老子碰,今晚光明正大了,看老子弄不死你!」
懦弱的公公看著這邊鬧成一團,竟躲回房間去了。
周齊和婆婆兩人拖著我往房間走,我拚命掙紮也無濟於事。
終於被拖到房間門口,婆婆鬆開手,一臉猥瑣地拍拍周齊的胳膊。
「兒子,看你的了。」
周齊嘿嘿笑著,駕起我兩邊胳膊,用力想把我拖進去。
趁著婆婆鬆開手,我腰腹用力,迅速縮起腿,手穿過裙擺,扯出一張帶血的姨媽紙,反手糊到周齊臉上!
「周齊!血染銀槍的福分,你要不要啊!」
姨媽紙帶著特有的腥味,擦過他的臉,掛在他的衣襟上。
我看著婆婆和周齊兩臉懵逼的樣子,爽呆。
我們這裏有個迷信說法,男人碰到女性經血,會變得不幸。
婆婆尖叫著撲向我。
「蘇迎迎你這個瘋子!!!」
我麵無表情地指著周齊的額頭。
意思很明顯,牛高馬大的周齊也被我揍成這樣,你確定要以暴製暴?
果然,在婆婆的巴掌即將挨到我的臉時,她硬生生地停下來。
像隻青蛙似的被氣得胸口一鼓一鼓地直喘粗氣。
我自顧自地走過去拖起我的行李箱,回頭看一眼黑著臉的兩母子,咧開嘴笑了。
轉身離開,在門關上的最後一刻,我聽到周齊氣急敗壞的大吼:
「蘇迎迎,很快你就會回來求我!」
可去他媽的!
我找了個五星級酒店住下,向前台預約了送餐服務後,手機關機,蒙頭蒙腦睡了三天。
變數太多,我一下子不知道先接受哪個。
我跟周齊不熟,他是兩個月前,我媽硬塞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