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打電話給我媽,說我不知廉恥,勾引男同學。
我媽掛了電話,反手扇了我一巴掌。
「狐狸精,你怎麼不去死呀。」
滾燙的熱水落在我腿上,皮肉被燙得通紅起泡,我卻仿佛毫無知覺。
她不知道她一語成讖,我死在了不久後的夜晚。
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明嘲暗諷說我勾引成績好的江磊同學。
「江磊這麼聽話的一個人,你別想把人家帶壞了。」
「還補習物理?你物理要能及格我明天就辭職。」
難聽的話語穿刺著我的耳朵,我低著頭沉默不語。
周圍打量的視線明晃晃射過來,江磊就坐在我前排,可他從頭至尾都沒有抬頭解釋過一句話。
明明是他說喜歡我。
明明是我拒絕了他。
可是沒人會信,因為我是個墊底生。
我本以為就會這樣算了,誰知道班主任說還要打電話給我媽。
我感受到空氣的稀薄讓我呼吸困難。
我忍著淚低聲哀求。
[老師,能不能別打電話,我以後不會了。]
老師理都沒理我,拿起電話走出了教室。
隔著玻璃,我看到老師對著電話手舞足蹈。
我甚至能想到回去以後迎接我的將是怎樣的地獄。
回到家,氣壓很低,我大氣不敢喘。
弟弟還沒回來,肯定又逃課去了哪個網吧。
我眼力見地把燒開的熱水端起來。
媽媽沒說話,可我知道,拳打腳踢下一秒可能就會落在我身上。
[狐狸精,你怎麼不去死啊!]
媽媽突然一巴掌朝我打來,緊接著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
[叫你去讀書你給我勾引男的,你是賤到骨頭的賤人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你TM就是個神經病,狐狸精,讀完高中就給我滾出去,在家看著就煩。]
一句句難聽又惡毒的語言從我媽嘴裏輸出,她氣不過,還拉著我的頭發扯。
滾燙的水透過校服浸進皮膚。
我感覺到大腿和手上難耐的刺痛。
我站在那沒有說話,任由我媽發著脾氣。
從我十多年的經曆來看,解釋沒用,媽媽是個極其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根本不會聽我解釋,凡是她認定的,就一定是對的。
反抗,更不行,那樣隻會讓身上的拳腳更重。
小時候,明明是弟弟偷了錢,可媽媽偏偏認為是我偷的。
我反駁了,甚至把弟弟抓到她跟前質問。
可她還是罵我不學好,把我一巴掌從沙發上扇到了地板。
弟弟被嚇壞了,哭哭啼啼承認是他偷的錢。
媽媽非但沒有給我道歉,還誇我弟知錯能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垃圾。
我的左手骨折,直到現在還抬不起重物。
這些血淋淋的教訓,叫我無論遇到什麼委屈都不能反駁。
也讓我變得越來越沉默。
媽媽讓我跪在客廳,直到弟弟從外麵回來,她才有一絲好臉色,對著我弟噓寒問暖。
[家豪,今天這麼回來的這麼晚啊,餓不餓?]
林家豪好久才從碗裏抬起頭來。
[老師留課了,不然我早就回來了。]
撒謊,明明是逃課去上網了。
[媽,明天開始能不能多給我一點生活費啊,這點錢都不夠。]
[一個星期五百還不夠,你要拿錢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