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明也是我的親生父母,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要這樣對我的雅欣。
難道就因為小時候,那算命的騙子說了句:我哥天命不凡嗎?
天命不凡,等這個家毀於一旦了,我想他們才真的知道,他究竟有多天命不凡!
為了讓她早日忘記那些不愉快,我們離開江北,在外地買了房子。
怕她想不開,我天天陪著她,還陪她去孤兒院,看望那些同樣沒有父母的孩子。
在我小心翼翼的嗬護下,雅欣緊閉的心扉,終於在這裏再次向我敞開。
就像逐漸愈合中的傷口,開始重新感受到生活的溫暖。
公司那邊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打來,是我哥濫用職權又捅了簍子。
董事們急著想找我回去,給他收拾爛攤子。
雅欣剛好聽到了電話,笑著告訴我說自己沒事了。
工作要緊,讓我放心回去處理。
療養院裏,我看她跟孩子們在一起開心的玩耍,心情看樣子的確好了很多。
我思量很久,才抽了個時間,坐飛機趕回江北。
我一路跟她視頻,微信聊天,直到晚上看她熟睡。
淩晨兩點,我回到家中。
打開燈,月色透過窗簾投下斑駁的影子,卻獨獨少了雅欣的身影。
她沒在臥房!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這時浴室的門縫裏透出微弱的燈光,緊接著是一陣陣水聲。
我趕緊跑過去,推門而入。
我看見雅欣背對著我站在淋浴間,水流從她的頭頂無情地傾瀉下來。
花灑的水流冒著騰騰的熱氣,此時她整個後背都紅成了一片。
滾燙的水就那樣淋在身上,她仿佛想要將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幸和汙垢,都衝刷幹淨。
看她的身體不住的顫抖,我的眼眸瞬間染上了猩紅。
我壓抑著心痛和擔憂,指甲已經嵌入掌心。
她一邊哭泣,一邊止不住的在發抖。
我連忙走近了一些,替她關掉熱水。
我聲音盡量柔和,小心翼翼的問她:「欣欣,你洗好了嗎?」
她沒有回答,隻是身子緊繃停止了抖動,靜靜地站在那裏。
我知道她是怕我擔心,在咬牙努力的讓自己平複心緒。
我有些顫抖的伸出手,輕輕觸碰她的後肩,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她的身體下意識一震,又趕緊伸出雙手捂了捂自己的臉,過了良久,終於,她轉過身來。
她揚起頭,朝我努力地揚起一抹笑容。
如此情形,加上她那一雙紅腫得不成樣子的眼睛。
刺得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樣,生生的疼。
我將她攬入懷裏,緊緊抱住。
「對不起,我……我隻是覺得太熱了,所……所以……」
見我不說話,她著急解釋,聽起來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慌亂中,她的手又下意識的打開了水龍頭。
這一動作讓我的心,更是揪疼到無以複加。
我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護在懷裏。
任由頭頂滾燙的熱水,浸透了我的衣服。
這一刻,我隻想讓她知道。
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她。
我們一起在水流中站立著,沒有言語,隻有彼此的體溫和水流交織。
良久,她終於仰起頭來,說自己洗好了。
我心疼的伸出手,替她擦去臉上早已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流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