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訂婚宴以鬧劇形式收尾。
賓客散盡後,北嶼書的父母給我塞了個大紅包。
晚上回家打開後,看到是一張空白的支票。
我垂下眼眸掩飾住情緒翻湧,真可笑,我都快死的人了,要這些錢又有什麼用呢。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家,拿著手機枯坐到淩晨,茫然到不知道思緒該停在哪裏。
淩晨了,北嶼書還沒有回來。
給他發了十幾條微信消息,他一個字都沒有回複。
我開車去醫院找她,卻看到他在給夏晚晴剝小龍蝦,那雙幹淨漂亮的手,有條不紊地應對著繁瑣惱人的蝦殼。
我心口一窒。
我也曾拿著某音的視頻纏過他,撒嬌讓他給我剝,他嗤之以鼻,說最看不上被視頻號帶節奏的女人,讓我多吃點腦花補補腦子。
還說男人的手是用來賺錢的,給女生剝蝦是不可能剝蝦的,這輩子不可能剝蝦的。
而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他不是直男,隻是單純不願意給到我罷了。
夏晚晴饜足地靠在北嶼書懷裏,撒嬌著問他為什麼會信她。
明明說辭那麼離譜,超出了大部分人的認知。
北嶼書沉默了一會兒,告訴她,在夏晚晴離開的三年裏,他一直重複做一些夢。
像是前世今生發生過的一樣,他和一個女生奮不顧身地相愛過。
在他車禍的彌留之際,靈魂飄出身體,看到那個女孩和係統交易,換他重生。
醒來後不管他怎麼回憶,都記不起女孩的臉了。
直到夏晚晴出現,那些話全都對上了,他才確定,夏晚晴就是他的命定之人。
我好想衝進病房告訴他,是我是我,那個人是我。
可是係統的保密協議,不允許我這麼做。
如果我說出來,會被立刻抹殺。
北嶼書把夏晚晴擁入懷中,穩住她的頭發:
「你放心,這一次,我會護你一世周全。」
我捂著嘴跑出住院樓,一口氣跑到停車處,彎著腰喘氣。
樹影在我腳下斑駁破碎,我慢慢蹲下去,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空。
掩麵而泣。
月光溫柔而殘酷。
我的哭聲哽咽在喉嚨裏,被聒噪的蟬鳴聲淹沒。
眼淚沁在掌心裏,濕漉漉的。
像極了這場十幾年裏粘膩又見不得人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