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弟弟見我來，趕緊將碗裏的魚湯喝了個精光。

「怎麼，才兩天就回來討飯吃了？」

他見我盯著碗裏的魚，三下五除二把魚全都放進了嘴裏，當著我麵痛快地咀嚼起來。

奶奶在一旁笑得捂住了臉。

「堂堂你慢點，外人怎麼敢搶你的東西。」

我沒管他兩的冷嘲熱諷，進到廚房裏就是一頓翻找。

奶奶一下就變了臉色，衝上來把我抓住，問我在找什麼。

「樓下的喇叭你聽見沒？你要是偷了魚趕緊還回去，那有毒的！」

弟弟聞言，把嘴裏僅剩的魚肉都吐了出來。

「奶奶，她說的真的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奶奶聲音提得老高。

「你又來陷害我！死賤人！這魚是我自己買的！」

「怎麼一有人丟東西你就說是我幹的？我每天給你們做飯，收拾家裏，我是很閑是嗎？」

「偷偷偷，是不是你自己偷了什麼東西，然後推在我身上？肯定是這樣，要不然不會一回家就來怪我！」

她激動得不得了，幾乎是要跳起來。

方堂堂聽了這話，才又放下心來。

「奶奶說的有道理，肯定是你在外麵偷了東西，現在要被人抓住了跑到家裏來躲著了。」

他又把剛剛沒吃完的魚肉放進嘴裏，砸吧嘴。

「我奶又不像你一樣，是個蠢蛋，什麼有毒沒毒，她難道不比你清楚？」

奶奶聽了這話，立馬笑了。

「就是，那喇叭聲這麼大，誰知道是不是為了騙人，讓人把魚還回去，我才沒這麼傻。」

我對他們兩的態度一陣無語。

進房間找到我的筆記本電腦，就打算離開。

剛踏出去一步，就看見門口的垃圾堆沒係好，大喇喇地敞開著。

裏麵有類似魚皮的東西，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刺。

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直地竄進心裏。

奶奶肯定是偷了人家的河豚，還死不承認。

我雖然沒辦法管住奶奶，可河豚有毒，我也不能親眼看著方堂堂就這麼死了。

於是轉身又進了房。

「方堂堂，你跟我去醫院！」

坐在餐桌上的祖孫兩人跟見了鬼一樣看著我。

「說什麼東西，你有病啊方琳琳？」

我指著外麵的垃圾堆，大聲喊道：「奶奶真的給你吃了河豚，皮都在外麵，那玩意兒有毒！」

方堂堂認為我是沒事找事，翻著白眼，聲音帶著不耐煩。

「你他媽有完沒完？是不是就差這一口魚湯？」

「我早給你說了，讓你少管閑事，你是不是聽不進去？」

「不是說不回來嗎？現在回來幹什麼？快滾，抄抄囔囔的，女的就是吵。」

「他媽的花椒放多了，老子去休息會兒。」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奶奶收起碗，沒給我個眼神。

「我孫子都說了，湯沒有，快滾。」

我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

方堂堂既然讓我不要多管閑事，那我就真的不管了。

尊重他的命運。

我轉身下了樓。

樓下的喇叭聲還在叫喊：「誰拿走了我的河豚，那魚有毒，請盡快還回來。不還回來也千萬別吃，真的有毒。」

我還是撥打了120。

120來了，但還是晚了一步。

因為奶奶攔著不讓開門，醫生也進不去。

「方琳琳你現在真是脾氣大了，叫了這麼大一堆人到家裏來，是不是想打我？」

「我就算偷了又怎麼樣？他放在自行車籃子裏，又沒寫他名字，我還不能拿了？」

醫生拍這門，聲音焦急。

「家屬快開開門，河豚的確有毒，處理不好會吃死人的。」

奶奶一聽，更是笑了，大聲叫到。

「你們這群小東西，我做飯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我處理不好誰能處理好？不就是刺魚嗎？給它扒了皮，還是一樣的！」

醫生受不了這老太太的冥頑不靈，讓我趕緊想辦法。

我這邊也打了幾個方堂堂的電話，都沒接。

「奶奶，你先去看看方堂堂行不行？他要是出事了，你家香火可咋辦？」

「呸，你這個死賤人，敢咒我孫子，你不要臉！」

她雖然這麼說，還是踏著小碎步去敲了門。

短暫的敲門聲，並沒有把方堂堂叫醒。

奶奶也慌了，大聲叫方堂堂的名字，卻遲遲沒得到回應。

這才想起門外的我來，趕緊將我們一行人放了進去。

但是方堂堂鎖了門，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去。

一開門，方堂堂口吐白沫，躺在床上，已經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