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奶奶是個小偷。

她偷菜市場的小蔥，偷鄰居家的臘肉，甚至還把別人家放在窗台上價值上萬的金鐲子都偷來帶到了自己手上。

我極力把她偷的東西還回去，又低三下四的給失主道歉。

可她卻懷恨在心，轉頭就汙蔑東西都是我偷的，害我在小區裏成為罪人。

我崩潰回家，一母同胞的弟弟卻指著我嘲諷活該。

在弟弟的慫恿下，奶奶偷東西偷的越發頻繁。

直到後來，她偷走了一條別人放在車筐裏的劇毒河豚。

她不顧所有人的阻攔，把河豚熬湯煮給了弟弟喝。

01.

奶奶是個小偷慣犯這件事，是我們全家都心知肚明的。

她出門時一分錢也不帶，回家時也能帶回來些好東西。

從菜市場的一把小蔥，到小區樓下晾曬的臘肉。

隻要她目光所及沒有主人的東西，統統都是她的。

為此我和她吵了很多次架，告訴她讓她把偷來的東西給人家還回去。

她總說自己不是偷，是這些東西沒有人要了，她覺得浪費才拿了回來。

可是我親眼看到，她為了一塊薑，在家裏蹲守，等到沒人時悄悄下樓偷回來。

我三番五次替她還回去，替她道歉。

然而沒想到，就這麼每天替她著想，還是出事了。

今天吃飯時，我無意間瞥見奶奶腕上的金鐲子，心下立馬警鈴大作。

我抓著她的手質問她這金鐲子是哪裏來的。

奶奶立馬抽回手，將鐲子往袖子裏藏了藏。

「這是我自己的，當年你爺爺買給我的。」

滿口謊話。

爺爺在農村種地，鬧饑荒時還死了一個兒子，怎麼可能有這錢買金鐲子。

我噌地一下站起來，把她的謊言戳穿。

「你以前那些小偷小摸，偷人家菜就算了，現在怎麼連人家金鐲子都偷上了？」

奶奶立馬否認：「我沒有偷！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你不能亂說！」

她極力否認，同時又把金鐲子取下來，放在衣服內側裏，生怕我去搶他的鐲子。

我實在看不下去，給她講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這不是開玩笑的，這個金鐲子最少價值一萬五，這可是要坐兩年的牢。你要是現在不還回去，等著人家調監控，就算是故意偷盜！」

這段話我說得硬氣，因為我知道這個鐲子絕對是她偷的。

家裏本就不富裕，弟弟一個月就三千，哪兒有錢給她買一個將近兩萬的金鐲子。

我剛考完公，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她的事情影響自己。

所以就算她今天不承認，我也必須把這個鐲子給人家還回去。

但誰知道握著話一說完，奶奶立馬跳了腳。

「小賤蹄子，你憑什麼說是我偷的？我都說了不是了。」

「怎麼家裏每次出現新的東西，你就懷疑是我偷的？你跟你弟弟學學行不行？整天盯著我不放幹什麼？」

「你就是見不得這個家好是吧？早知道我小時候就該把你送出去，要不是你爸媽攔著，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在這裏和我說話嗎？」

「再說了，我早給你說了，撿的就是買的，哪兒有什麼偷不偷的。別以為你是個大學生就高高在上，你不也是農村出來的嗎？」

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甚至掉了眼淚。

開始向我哭訴起，爺爺死之後，父母離家打工，自己一個人養活我和弟弟有多辛苦。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煽情嚇了一跳，也害怕自己是不是真的草木皆兵了。

說不定這個金鐲子就是家裏傳下來的呢？

於是我趕緊將她扶著坐下，順順氣。

我本想著跟她道歉，卻正巧看見小區群裏的尋物啟事。

那張照片，和奶奶帶在手上的金鐲子一模一樣。

我兩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