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起先,我隻是在學校聽到了一些關於我在寢室一直欺負周可可的風言風語。
到後來謠言愈演愈烈,竟然演變成了周可可是為了躲避我的霸淩,才迫不得已搬出宿舍的。
對此輔導員找我談了幾次話,取消了我本學期的獎學金不說,甚至還讓我差點被扣學分。
我不堪其擾,終於還是給周可可打去了一通電話,讓她幫忙解釋。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周可可的聲音懶洋洋的「什麼事?」
「現在學校裏都說我在霸淩你,你能不能出麵解釋一下?」
忍著脾氣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周可可陰陽怪氣的冷嗤,「難道你沒有霸淩我嗎?」
我皺了皺眉,周可可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薑楠,你總拿些你不要的東西打發我,你心裏其實很看不起我吧?」
「還有,你總指揮我做這做那,事後又假惺惺的給我錢,誰稀罕你那仨瓜倆棗?」
「可為了討好你,我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什麼都聽你的模樣,我告訴你,我真的受夠了!」
周可可在那邊咆哮,我卻在這一瞬間感到了莫大的荒唐。
和周可可同寢兩年,她的衣服化妝品我全包。
考慮到她自尊的問題,我平時確實會讓她幫我做一些事情,然後再借口感謝,給她一些錢當生活費。
至於討好?
平時我們相處的時候我對她十分遷就,我也是真心意義把他當成朋友相處,怎麼到她嘴裏就成了她對我極盡討好了?
我氣得手指發顫,忍不住質問,「你跑去勾搭富二代,出賣自己的身體,難道就不用討好別人,不怕被瞧不起嗎?」
「那怎麼能一樣。」周可可脫口而出。
我懶得和她糾纏,掛斷了電話。
下午放了學,我去校門口等待家裏的管家,卻恰巧瞥見了周可可。
她身著緊身小短裙,拎著價格不菲的包包,正滿麵春光地從校門口走出來。
注意到路邊的我,她翻了個白眼,麵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意。
管家這時恰好到了,因我不想張揚,所以入學這兩年,他一直都是開最普通的麵包車來接我。
以往周可可坐我的車時小心又羨慕的眼神還曆曆在目,可如今,她自顧自走到我身邊,冷聲哼笑起來:
「薑楠,你家這車,也敢開進學校啊?」
「我要是你,我都得羞死了!」
我臉上毫無波瀾,似是滿不在乎地回她:
「我可不是你,臉皮一下薄一下厚的,又當又立。」
「你......」
周可可氣得臉一下子憋紅了,可下一秒,她的眼睛朝後邊一望,瞬間又換回了那副傲慢得意的嘴臉。
「我可沒空跟你掰扯,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她的頭仰得老高,
「我男朋友的車可上百萬呢,土包子,坐過嗎你?」
我暗裏翻了個白眼,嘟囔一句「神經病,與我何幹」便折返校園,連一個眼色也沒給她留下。
但在步入校門之時,不知怎的,我卻又心生好奇回頭看去。
周可可興衝衝地奔向車門,滿臉的欣喜。
可下一秒,我愣住了。
來接她的是一輛保時捷,車頭正對準了校門。
而那車牌號,我卻再熟悉不過。
幾年前我從美國旅學歸來,王叔就是開著這輛車來接我回家,但因我說不習慣,這車就一直被停在了我家地下的車庫裏。
沒想到今天,我能在這裏看見它。
我知道,家裏除了母親和我,還有另一個人可以隨意駕駛家中車輛。
那就是我的第四個「父親」,莫暉。
我眉心微皺,心頭瞬間浮起冷意。
我這繼父,不好好在家伺候我母親,怎麼反倒來這成了周可可的男朋友?
保時捷倒車遠去,我扯起一絲冷笑:
「真有意思,這下要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