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說那十六字真言，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曹煒。

曹煒則說道：“父皇，兒臣在說之前，還請父皇答應兒臣一件事！”

天武帝忽地哼笑一聲：“朕知道，你是希望朕饒你一次是吧？”

“放心，你若是真的獻計有功，助我大夏擊退敵軍，朕恕你無罪！”

一聽這話，皇後急了。

怎麼到這關鍵時刻，又讓曹煒給盤活了呢？

就在皇後要勸說天武帝的時候，秦會衝她使了個眼色。

他不擔心，畢竟天武帝能食言一次，就不能食言兩次嗎？

曹煒在朝中沒有根基，到時候自己輕輕一施壓，想怎麼收拾他都行！

當曹煒聽到天武帝的保證後，冷笑一聲。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曹煒搖搖頭說道：“父皇，兒臣本來是另有所求，但如今，兒臣隻想請父皇賜兒臣一死！”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大臣們都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曹煒提的要求，竟然是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這是瘋了吧？

秦會和皇後也是心中一驚。

大夏開國百年，被賜死的皇子是有。但主動求死的，曹煒真是頭一個！

天武帝皺眉：“老八，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久前才賜死了太子，如今這八皇子竟然主動求死？

即便貴為九五之尊，他也還是個父親，心裏多少有點不是滋味，想問個究竟。

曹煒見這個政治機器稍稍被說動了，隨後又說道：“兒臣為了父皇，放棄修仙之路，甘願在這下界為父皇消災解難。”

“但父皇不體恤兒臣，反而幫奸臣害兒臣。如此做法，兒臣實在寒心。”

“既然父皇早晚要舍棄兒臣，不如痛快一點，賜兒臣一死，如何？”

現場所有人又被深深觸動了！

是啊，之前天武帝說了要寬恕八皇子，結果因為皇後一鬧，立刻就翻了臉。

接著曹煒曝出自己被仙人看中的皇子，隻是為了留下來輔佐天武帝放棄成仙資格。

人人心裏有杆秤，試問如此忠孝的兒子，誰家不當個寶貝？

雖然天武帝翻臉的理由是出於利益考量，但代入到曹煒視角著實有點讓人寒心。

現如今人家心灰意冷，開始求死，完全符合人設和邏輯。

一時間，就算跟曹煒不熟的大臣，也都開始同情他，甚至想幫他說兩句好話。

種種事情聯想起來，還一環扣一環，就連秦會和皇後都說不出什麼問題來。

天武帝瞪大了眼睛，微微張嘴，一時語塞。

此時，還是大太監玄燁懂事，連忙開口對曹煒說道：“殿下，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您是死是活，都是陛下一念之間。”

“剛剛陛下也沒說真的要廢您殺您，不過還在思量中，怎麼算食言呢？”

“您且大膽說出來，陛下自有聖斷。”

天武帝讚許地看了一眼玄燁，玄燁也連忙鞠躬謝恩。

有了這個台階，局麵終於是緩和不少。

秦會和皇後都很沮喪，知道曹煒這回是不可能有事了。

但他們並不打算放棄。

仙人指點這種鬼話他們壓根不信，而且曹煒生性愚鈍，懂個屁的兵法。他能說出什麼真言來？

一會兒拆穿你編的故事，看你怎麼辦！

曹煒腦子更是靈光，說道：“是！多謝父皇，兒臣悟了！”

“父皇，兒臣這就獻上十六字真言！”

“那十六字乃是：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話完，大殿之上，眾人都沉默了。

天武帝反複琢磨這十六個字，然後激動地問道：“煒兒，你仔細說說，這句話具體是什麼意思？”

曹煒一臉得意：“父皇，我大夏過去和北齊也好，與羌人也好，作戰時太執著於一城一地的得失，但不懂得保存實力。有些城池雖然打下來了，但損兵折將，有些城池守住了，但軍民損失嚴重，都是得不償失。”

“打仗，講究的就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然後盡可能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畢竟人都沒有了，談什麼打仗？因此再開大戰，理應存民力，收民心，不執著於一城一池的得失，等敵人千裏迢迢過來，士兵疲敝以後，集中力量幹他一仗！”

天武帝拍手，大聲讚歎道：“好！好！好！”

“這十六字大道至簡，一語道破天機啊！”

其餘大臣也紛紛點頭讚同。

秦會驚訝不已，他打死都沒想到，平日裏最為窩囊廢物的八皇子，竟然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用兵之法來！

而且解釋起來一套一套的，理論結合現實，完全和以前判若兩人！

難不成，他真的有神仙點化？

皇後更是緊張。

她還沒見過天武帝這麼誇人。

而且剛剛，天武帝對曹煒的稱呼，從“老八”變成了“煒兒”！

曹煒如此的聖心，難不成他今後會是皇位的有力繼承者？

好不容易弄死了太子，怎麼又來一個！

天武帝抬起手來：“好了，煒兒，你起來吧！”

“別什麼賜死不賜死，朕要重重地賞你！”

曹煒一聽，隨後說道：“父皇，既然您不答應兒臣現在的要求，不如答應兒臣之前的想要的？”

天武帝問道：“行，隻要不談死，你都可以說說看！”

曹煒立刻開口說道：“請父皇許臣到邊關去，兒臣願意領兵對抗來犯之敵！守護我大夏的國土！”

天武帝又是一驚：自己這個兒子今天到底怎麼了？

又是獻兵法，又是要親自去邊關的。

老八這麼勇的嗎？

太廟冒青煙了？

“陛下，臣以為萬萬不可！”

秦會連忙開口，再次反對起來。

如果是以前的話，曹煒愛去哪兒去哪兒。

但如今曹煒可不一般了，讓他去邊關掌握了兵權，那就是龍歸大海，猛虎下山，今後還有他和二皇子的好果子吃嗎？

天武帝也是一下子看出了秦會的擔憂。

他笑了一下，問道：“定國公，煒兒如此公忠體國，你為何要反對啊？”

秦會想了想，然後答道：“陛下，八皇子是天潢貴胄，如今又有仙人之姿，自然是我大夏之福星福將。”

“但如今八皇子還是肉體凡胎，所謂刀劍無眼，萬一傷了性命豈不可惜？”

“依臣所見，不如先讓八皇子成婚，有了子嗣延續香火，再圖領兵如何？”

曹煒聽了這話，大感意外。

他竟然沒算到這逼登還有這一招！

老登，你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