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假期,我們全家人去溯溪撿螺絲做生醃。
途中姐姐不小心將男友和她的定情信物掉進了深潭。
她執意下水去撿。
我知道這裏的水域裏有血吸蟲,因而勸阻了家人
後麵姐姐的男友怪姐姐弄丟了定情信物,因而提出了分手。
姐姐恨毒了我,在一次戶外攀岩的時候將我推下了懸崖。
而爸媽都替她做了偽證,說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再睜眼,我回到了姐姐提議去溯溪的那天。
......
廚房裏我媽正在忙活,我爸在沙發上眯著眼抽煙。
沒過一會兒,我媽端著一大盆生醃釘螺上了桌,空氣中彌漫著料汁的酸辣味。
“這個螺可是你們舅舅上次去溯溪的時候撿回來的,我特意從潮汕人手上買的生醃汁。”
“正好端午都有時間,我們也去溯溪玩去,順便撿點螺絲回來吃。”
她有意無意道:“還是娘家人好啊,知道時不時補貼一下我。”
我媽白了我一眼:“早讓你輟學去打工,現在還在花家裏的錢,丟不丟人啊你,隔壁的大美今年給家裏拿了一萬塊錢呢,人家比你還小一歲。”
我麵容恍惚,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
才意識到我重生了。
我媽見我不說話,不耐煩地皺眉:“你聾了?跟你說話你聽不見?”
她伸手擰了一把我的胳膊。
我捂著胳膊,看著眼前這個殺死我的幫凶,還嘴道:“那你去把大美接回來當女兒。”
見我頂嘴,我媽抄起旁邊的掃帚就叫嚷著要打斷我的腿。
我後撤了一步躲開了,我媽還在罵:“死丫頭,老子生你養你,說你兩句你還來勁兒了是吧。”
我不接話,恰好這時候姐姐約完會滿麵紅光地進了門。
我媽頓時扔下掃把喜笑顏開地迎上去:“怎麼樣,小趙家裏人說要給多少彩禮嗎?”
她口中的小趙,就是姐姐的未婚夫趙強。
姐姐羞澀地舉起一根手指:“一千萬!”
我爸高興地煙都掉在了地上。
我媽捂著心臟,激動地一拍手:“哎喲我的媽,這麼多錢!”
幾個人高高興興上了餐桌。
我媽將釘螺倒了一半在她碗裏:“多吃點這個,你舅舅買的,以後發達了一定要記得報答你舅舅啊。”
我作勢也要去吃,被我媽一把推倒在地上:“你也配吃?哪天你能像你姐姐一樣帶回來一千萬再上桌吃飯。”
我從地上站起來縮到了一邊,我媽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
一時間,幾人嗦著螺絲的聲音此起彼伏,香味撲鼻。
上一世我看出了舅舅送的螺絲是釘螺,特意找出了釘螺的圖片來取證。
他們這才相信,最後一盆釘螺全數被倒進了垃圾桶,我媽挨了我爸一頓罵,隻能把怨氣撒在我身上。
怪我離間舅舅和我們家的關係,對我非打即罵。
重活一世,我決定不再多管閑事。
他們從未把我當做過親人,根本都不值得同情。
我念完初中後,若不是爺爺奶奶攔著,他們早就把我賣給了同村的傻子。
高中學費一半是爺爺奶奶偷偷給我的,另一半都是我自己假期打工賺的錢。
本來我還顧念著血濃於水的親情,處處為家裏人著想。
卻沒有想到他們壓根沒有把我當人看。
就連我被推下懸崖之後,他們也沒有一絲波動,而是將我偽裝成自殺,然後假惺惺掉幾滴眼淚找景區的管理人員要賠償。
想到這裏,我握緊了拳頭。
餐桌上我媽又提起了去溯溪的事情。
溯溪,顧名思義,就是由峽穀的下遊向上遊的一項探險活動。
去周邊溯溪既能省錢,又能遊山玩水鍛煉身體,還能撿美味的不要錢的螺絲吃。
幾人一合計覺得可行。
我媽挑起螺肉在嘴裏嚼著:“到時候多撿點這個螺絲,你送去小趙家裏,孝敬孝敬婆婆。”
姐姐往桌子上吐出一口淤泥,幹嘔一聲:“媽,你沒洗幹淨啊。”
我媽心疼地看著姐姐吐出來的螺肉,責怪道:“這個螺絲太小了不好洗,你把泥吐出來就行了,這個肉可貴了。”
姐姐拿著紙巾擦嘴:“我是不吃了,給我惡心壞了,下次你弄幹淨再端上來。”
姐姐下桌之後,我媽看了一眼姐姐吐出來的黑乎乎的螺肉,用牙簽挑起來又吃進了嘴裏。
一臉陶醉,嘴裏還念叨著:“村裏估計就我們家吃過生醃螺絲吧,一群土鱉。”
胃裏翻江倒海,我差點也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