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公主莫怕,微臣來救駕了。”是禁衛軍統領紀象新。
他帶著我熟練地穿梭在各處密道暗門,一路上遇到不少敵兵,紀象新手起刀落殺了一個又一個。我的視線裏猩紅一片,身上的宮女服早就被血染紅了。
好不容易出了小門,紀象新搶了匹馬:“得罪了公主。”
下一秒,一陣翻天覆地,我被抱上了馬背,他從後麵緊緊摟住我縱馬狂奔而去。
我這輩子沒有騎過馬,在馬背上顛簸的想吐,耳邊凜冽的風吹在臉上宛如刀割般疼痛。
我被嚇得失聲尖叫,縮在紀象新懷裏不敢睜眼。恍恍惚惚中,我聽到他被風扯碎的聲音:“公主別怕!我帶你去七連山!”
七連山,那是紀家軍駐守的地方,到了那找到紀老將軍,我和弟弟就有救了。
等我再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身上披著寬大的鬥篷,洞裏陰暗潮濕還隱約有一種腐爛的氣息,皇弟就在我身邊安睡。
洞口坐著一個人,靠著牆壁正閉目休息,聽到有聲音,他立刻睜開眼,拇指也按上了刀柄。
“紀將軍,是我!”
聽見我的聲音,他緊繃的身體又放鬆了下來:“公主恕罪,這林子裏不能生火,不然離得老遠就會被發現。”
“無妨,應該也快亮天了。” 我走去,把鬥篷還給了他。
紀象新睜開眼,疲憊不堪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我驀然想起初見他的那天,父皇在議事我偏要進去找他,守門的小將攔下我。
我計上心來,想著平日裏和父皇撒嬌百試百靈的樣子,便用小手抓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小將軍,你就讓曦兒進去嘛,好不好,就這一次。”
那小將軍不敢直視我,臉紅到脖子根,可是依舊倔強地堅守原則:“公主請回吧,真,真的不行!”
宮人都暗暗偷笑,還是奶娘最後勸走了我,但是我也跟他結下梁子,之後每次遇到都凶巴巴朝他做鬼臉,那小將軍就是如今救我的紀象新。
那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現在我一個落魄公主,他把我獻出去就能輕鬆換來富貴榮華,可他卻一如當年,倔強地堅守原則拚了命護著我和弟弟。
我不能跪他,但還是誠心誠意給他行了個禮:“多謝紀將軍救命之恩,曦兒沒齒難忘。”
紀象新嚇得從地上蹦起來,俯首在我麵前:“末將不敢,末將定會拚盡全力護公主皇子周全!”
天不亮我們就動身趕路了,搶來的馬已經累的口吐白沫,我們不得不放棄它。
我快要跑不動了,腳上磨出了無數血泡,腿抖得幾乎不能直立,身後隱約能聽到馬蹄聲,我不能再拖累他們了。
“紀將軍,你們走吧別管我,求你務必護我弟弟周全!”
“公主說什麼傻話,我怎麼能拋下你一個人!”
說罷,他上前想要背我,我連連後退製止了他,“你聽我說!皇弟是中原唯一的正統血脈了,我留下可以幫你們擾亂敵人視線,沒我的拖累,你們逃出去的勝算更大!”
紀象新目眥欲裂,可他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他紅著眼眶盯了我半響,突然一把將我扯入懷裏:“但凡有一絲希望都要活下去,我安頓好皇子,立刻回來救公主!”
我輕輕回抱了他一下:“好,紀象新,我等你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