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扣住了江照月的手,貼上她的身體:“師尊,徒兒希望明日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是您。”
於是江照月沒有離開。
次日,她是從我房中出去的。
消息很快傳遍了三衍宗,門人不敢到江照月跟前造次,便來煩我。
有唾罵我心術不正的,有指責我德不配位的,這些我統統都不在意。
他們唯獨不應該將汙言穢語說到師尊身上。
“元川劍尊的身體也如平常女子那般柔軟嗎?大師兄,下次能不能帶上我?”
那人擠眉弄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低語:“這是師弟前些時日下山弄來的好東西!”
我含笑著叫他湊近,猛一揮拳打掉了他的牙。
那鼠輩直接懵了,看看掌心的牙,又看看我,啊啊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能講出來。
我活動活動手腕,在周圍弟子沒反應過來時衝了上去,摁著人打。
我打得凶狠,直接把人給打廢了。
“快去叫長老!”
“兩位師兄冷靜!別打啦!”
長老們對我不滿已久,趁此機會發難,大長老更是說,要稟報師尊,逐我出門。
“我的事情,與師尊有什麼幹係?”
大長老指著我鼻子罵道:“都是宗主疏於管教,才讓你越發肆無忌憚,今日能做出同門相殘的事情,他日,是不是敢對著我們幾個動手?”
二長老給他順氣:“你確實有天賦,但為人的根出了問題,我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我沒錯。
可事關師尊,我無法將那些齷齪的話講出來。
大長老這會兒氣順了,揮揮手叫執法堂的人將我拖下去:“廢了他的氣,再鞭笞兩百,丟下山。”
我躲過他們的抓捕,揚聲罵道:“一群是非不分的老匹夫!目中無人,自大狂妄!怪不得修為不得精進!就你們這點肚量,哪裏容得下天地!”
“你你你!”大長老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都退下!老夫親自動手!”
大長老有元嬰修為,他動了真格,屬於元嬰強者的威壓釋放出來,頓時我便感覺身上仿佛背了一座大山,背脊壓得直不起來。
我咬緊牙關,手撐著地,一點一點抬起。
大長老冷哼一聲:“還算是硬骨頭。”
他抬起手,掌心蘊了一團雷,揮手便直直朝我而來。
紫色的雷光隻有饅頭那麼大,太快了,我什麼都來不及做,隻能看著這道恐怖的雷接近。
“誰敢動他?”
倏忽之間,渾身一輕。雷光消散了,我的身邊多了一道清冷的氣息,是江照月。
師尊將我扶起,她神情緊張,細細打量了一番,確認我無礙才鬆了口氣。
長老們收斂了表情,恭恭敬敬地行禮:“宗主。”
大長老站出來解釋道:“宗主,此子目無同門,不敬師長,性格狂妄,我等是按門規處置。”
江照月向前一步,完全將我護在了身後:“起因是何事呢?”
“顧城打了另一名弟子李峰。”
“所以——為何你們隻審判顧城,卻不見李峰的身影?”
“這......”大長老沉吟,“李峰乃受害者,眾弟子皆可作證。”
江照月偏過頭看向我問:“你先動的手?”
“是。”我敢做敢認。
她笑了笑,又說:“這些老頑固肯定沒有問你動手的原因吧?”
三衍宗的宗主親口用“老頑固”來形容自家宗門的長老,我忍不住笑出了聲,而那些長老們跟霜打了茄子一樣不敢反駁,哪裏還有剛才張揚的樣子?
“他不會無緣無故動手的,我的弟子,我相信他。”江照月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拋給了大長老,“這就是他動手的原因,至於那李峰說了什麼,你們自己去審。”
大長老打開了瓶子,隻是聞了聞,就變了臉色。他看看瓶子,看看我,不說話了。
隻是他不說話江照月卻還是要說的:“審完以後,我希望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你們能做到吧?”
眾長老麵麵相覷,大長老低下頭:“宗主,我們會按門規處理李峰的。”
江照月輕輕歎了口氣:“你們是不是也該向我的弟子賠禮道歉呢?”
大長老麵皮一緊。
“胡師叔,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什麼脾性,您最清楚。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可以嗎?”
大長老閉了閉眼:“是,待查明真相......我會向顧城道歉......”
我看著江照月的背影,一顆心仿佛被泡在了酒水裏,逐漸醉了。
這就是我最想要的東西......
這就是我上一世求而不得的東西!
即使這本屬於顧城......即使這是我偷來的,但此刻它屬於我!師尊......也會是我的!
江照月給了我一種錯覺,她讓我美好得像是飄在了天上,所以在聽見那個聲音時,我一下子墜落到十八層地獄。
“你們三衍宗真有意思!”這聲音與我的一模一樣,不,應該說,這才是顧城的聲音,“不過,這個人也很有意思啊,跟我長得一樣,聲音一樣,就連名字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