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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進宮不到三個月，就從宮裏送來了十兩銀子，比起小環姐姐的還要多。

張嬸子看著我手裏的錢，滿臉妒恨，隨即好似又想起了什麼，撇撇嘴笑了，譏諷著說道。

【可不是錢多嗎？我家小環等到幾年後好歹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你家阿兄嗎？呀，我忘了，已經不是阿兄了，小晴啊，你以後得叫阿姐了。】

旁邊的人聞言，皆漏出了譏笑。

我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但我知道，一定不是好話。

氣惱之下，我撿起石頭就朝著她砸了過去。

阿爹在世時，最愛帶著我們打水漂，每次帶著我和阿兄到河邊的時候就會手把手教我。

阿兄聰慧一學就會，連打十幾個都不在話下。

但我無論怎麼學都學不會，不過練就了一手投擲手法，扔東西一扔一個準，前段時日家裏開葷，都是我偷偷跑到山上打來的山雞。

抓起了一把石子，我對著張嬸子和笑我的人砸了過去，每人身上都被我砸出了不少大包。

張嬸子氣急，拽著我就朝著我臉上連打了十幾個巴掌，邊打邊罵，【你阿兄都成沒根的東西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敢這麼猖狂，我打死你。】

我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罵我什麼我就罵回去，結果被打的更狠了。

張嬸子拎著我的耳朵找到我家門口，捂著頭罵道，【劉寡婦，看看你家的小丫頭片子，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呢，就連長輩都敢打了。】

娘聽聞，捂著帕子從屋裏跑出來，得知前因後果後連連陪著笑臉。

【張嫂子，孩子不懂事，對不住對不住。】

邊說邊往張嬸子手裏塞了一兩銀子。

張嬸子掂了掂手裏分量，滿意的神色溢出來，【算了，小孩子我也不計較了，劉家小子不容易，你倆在家也不能亂花錢啊，不然等人回來，無兒無女的怎麼過？】

【不還是得靠著我們這些鄰居嗎？】

【阿兄有我！】聞言，我反駁道。

【哎呦，你個小丫頭，出嫁了就是別家的人了，還能照顧你阿兄，能顧著自己就了不得了。】

阿娘聽聞連連說是，轉頭瞪了我一眼，陪笑著將人送走。

人走後，我問娘什麼是沒根的人，娘抱著我隻哭，隻說要是以後在聽到這些話不要理。

後來阿兄再送來錢，我都是趁著沒人偷偷去拿，盡管如此，還是不免被一頓譏諷。

這次我不再還口，上次就因為多說了幾句，娘就給出去了一兩銀子，我不能讓阿兄辛苦賺來的錢就這樣被花掉。

見我們不再反駁，村裏人也就漸漸不再說了，畢竟說來說去也就那些。

而我娘開始將我阿兄寄來的錢都攢起來，【你阿兄不容易，當他回家免不了被人說閑話，得有錢才好。】

每到這時我都會跟我阿娘保證一定會照顧好阿兄的。

阿娘聽見抱著我念叨著，【好孩子，好孩子，你阿兄的錢也有你一份嫁妝，等他回來了你可得讓你的孩子多照看照看。】說著說著就開始歎氣。

【也不知道，你有一個太監哥哥後，你還能不能嫁出去。】

我漸漸長大，慢慢地也知道太監是什麼意思，聽到這，我安慰娘大不了我跟阿兄相依為命，總能活下去。

看著娘日漸衰老，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安慰我的便隻有阿兄偶爾跟著錢一起送出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