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代清臣,雖然後來家道中落,但也算書香門第。
後來我哥再次高中,撐起門楣,鞠躬盡瘁地輔佐裴扶宴。
裴扶宴的江山,是靠我哥才能安定下來的。
為了避免功高震主,不讓我為難,我哥主動外放,不在京城做官。
裴扶宴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從小廚房端了湯回來。
我仔細撇了油,把湯送到他的麵前。
裴扶宴看也不看,抬手就打翻了我手上的湯。
熱湯濺了一些在手上,有些疼。
我這才發現裴扶宴帶了不少人來。
裴扶宴神色冷淡地看著我,將我身邊的幾個武婢全都押了起來。
「誰對明月動了手。打斷她們的手。」
原來不是來瞧我的,是為沐明月出氣的。
這些武婢是我的陪嫁,裴扶宴是想折了我的左膀右臂。
我擋在了她們麵前,「她們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陛下不必遷怒。」
裴扶宴拉起我的手,輕輕撫過我被燙紅的地方。
他動作溫情,聲音卻有些冷冷的警告。
「皇後,朕已經聽說了。明月隻是犯了一個小錯,你卻打的她不能起身。」
「明月這些年流落在外是因為朕,所以朕絕不允許她再受任何委屈。」
「雖然你是皇後,可是在朕的心裏,明月才是朕真正的發妻。」
「她的事由朕來兜著,輪不到皇後來插手。」
「皇後如果不信邪,大可以試試。」
裴扶宴嘴裏的一個小錯,卻將一個宮妃的尊嚴全然踐踏在了地上。
以她的身份,當眾使人扒宮妃的衣裳,對李貴人來說,是奇恥大辱。
李貴人差點投了井,一死了之。
裴扶宴隻記得他的明月受了委屈,她身上的傷刺痛了他的心。
離開時,裴扶宴徑直踏過了地上的殘渣。
他的口味挑,第一次喝我做的湯被鹹的齜牙咧嘴。
我大受打擊,決定以後將此事還是交給廚娘來做。
裴扶宴卻又不許了,胡攪蠻纏地讓我接著做,還將那些鹹湯全都喝盡了。
如今他的背對著我,視若不見地踏過我我親手做的湯。
我捂住胸口,慢慢地蹲下了。
這才是裴扶宴真正愛人的模樣,甚至沒有任何要求,隻要那個人是沐明月,他就會愛她。
我抹去眼淚,又站了起來。
我是哥哥一手扶起的國母,我若倒下了,我哥會擔心。
至於裴扶宴護著他的沐明月。
他的愛,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