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救回了瀕死的太子。
我幫太子毒殺了他所有的敵人。
他說等他登基,我就是他的皇後。
可他登基以後,卻說我殺人如麻,心腸歹毒,賜我毒酒一杯。
重生醒來,我看著躺在小溪邊的太子,毫不猶疑的搬起巨石砸了下去。
我出手試探,死了,全劇終。
半夜,敲門聲把我驚醒,我打開門,一把劍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為什麼要殺我?”
很好,這一次,我不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我是謀殺他的凶手。
1
漆黑的夜空,紅色是唯一的色彩。
蕭景爍濕噠噠的黑色衣袍,滴下來的卻是紅色的水。
仔細看,哪裏是水?分明是血。
我心虛的看著他額頭可怖的洞,他身上的血,有我的一筆。
失策了,竟然沒死,早知道應該把他的頭砍下來。
蕭景爍喘著粗氣,斜靠在牆上,身體歪歪扭扭,架在我脖子上的劍卻一動不動。
“你為什麼要殺我?”
為了殺蕭景爍,我看好日子,在小溪邊等了一天。我總不能說我是早有預謀吧。
“我認錯人了,我以為你是虞山上的土匪。”
虞山上的土匪舉國聞名,沒有他們不敢劫的東西。這一次,太子就是被虞山的土匪所傷。
蕭景爍死死盯著我,緊緊收縮的瞳孔一點點鬆開。我知道我暫時沒事了。
蕭景爍不問自進,脫掉已經變成布條的衣服,滿背刀痕赤裸裸展現在我眼前。
上一世,我看著齜牙咧嘴的傷口,心疼的掉眼淚,怎麼能把人當肉餡砍?
這一次,我平淡的看著這些傷口,沒有半分心疼,我甚至在心裏誹謗,怎麼沒有砍死他。
“幫我上藥,我可以暫時不殺你。”
看來蕭景爍並不是特意找我尋仇的,想來是他半死不活,想找個大夫,誤打誤撞找到我。
我掃一眼桌子上的毒藥,機會遞到我手裏了,我不能不用。
我隻有一個時辰時間,一個時辰以後,蕭景爍的貼身侍衛聽雨就會找來。
我不想跟他進京,我更不想做他的刀。
藥粉要落下的一刹那,蕭景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蕭景爍手起刀落,我的胳膊上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血蜂擁而出。
“啊,嘶。”
我用力想撤回我的手,卻怎麼也掙不脫。
蕭景爍拿起藥粉就要往我的傷口上撒。
這藥要是落在我的傷口上,都不用浪費棺材,隻給我立個衣冠塚就好。
我掄圓閑置的胳膊,藥瓶直接從窗戶飛出去,傳來清脆的陶瓷碎裂聲。
“這藥,沒配好,我給你重新配。”
我是醫女。女子行醫,是和妓女一樣下賤的行當。但我不是普通的醫女,我是藥王穀藥王最寵愛的小徒弟。
上一世,我外出采藥時,在小溪邊撿到了昏迷不醒的蕭景爍。
我本著救死扶傷的心,把蕭景爍帶回家,悉心為他療傷。
蕭景爍和我見過的所有男子都不一樣,他不止長得好,他睿智,溫柔,尊重女子。
他告訴我,職業不分貴賤,女子也不比男人差。
就是他這句話,讓我死心塌地跟了他十年。
十年,我從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變成了殺人如麻的殺手。
大齊舉國皆知我的凶名。
別人怎麼說我都不在乎,我隻在乎蕭景爍的看法。
蕭景爍說過,我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應該享受天下最好的尊榮。
我知道,我是要做皇後的人,等我坐上後位,想必沒有人再敢說我半句不是。
可是蕭景爍坐上帝位那天,娶的卻是他的副將許悠然。
同樣是為他出生入死,許悠然是開國功臣。
我是心腸歹毒的殺人惡魔。
許悠然帶來了放有毒藥“天定”的毒酒。天定無色無味,沒有解藥。
天定,是我特意為蕭景爍研究出來的。取義天子讓你死,你就要死。
蕭景爍讓他的摯愛,用我為他研製的毒藥,毒死了我。
蕭景爍說,我一個低賤的醫女,竟然還肖想皇後之位。
可當初是他告訴我,職業不分貴賤,男女不分尊卑。
我死後,蕭景爍為許悠然舉辦了盛大的冊封典禮。
百姓都說蕭景爍和許悠然是天作之合。
而我,最低賤的醫女竟敢肖想皇上,簡直是癡人說夢。
蕭景爍是萬惡之首,憑什麼他享受榮華富貴。
我向上天起誓,我要用永世不得超生換重活一次。
蒼天有眼,給我重獲一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