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祐二十三年,京郊大旱,一封詔書從宮中加急送往清音寺。
在京城這種權貴聚集的地方,沒有人會在意這麼一封冊封縣主的詔書。
但對我來說,代表著一場好戲剛剛開始。
時隔三年,我以縣主的身份風光回府。
我下轎的那一刻,顧府眾人的表情堪稱精彩。
姨娘宋晚晴拉著我左看右看,最是喜出望外「真是姐姐保佑。南衣你真的回來了。當初下人送來那麵目全非的屍體,我嚇得昏了過去。還好不是你!」
最後竟然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想必是心疼,當初花了大把的銀子,讓山匪奸殺我,沒想到如今我卻毫發無損的回來了。
顧時老了些,眼中閃過一絲歉疚「能回來就好。幼微她.......」
他不說我也知道,她已經風光大嫁,做了七皇子,現在的太子的側妃。
顧時還真是老樣子,心偏的厲害,眼裏隻有顧幼微,隻因為她和她娘對他唯命是從,讓他有了做一家之主的感覺。而我和阿娘卻總有自己的看法,完全不受他控製。
我不接他的話,反而故作歡喜的說:「都是阿娘保佑。阿娘也會保佑爹爹的。」
後麵的一句話,我說的聲音極小,隻有我和顧時能聽到。
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低頭避開了我的目光。
斂去目光中的寒意,我一下鑽進了夏姨的懷裏撒嬌,鬧著要吃蓮子羹。
那是跟了阿娘十幾年的侍女,阿娘待她情同姐妹。
「沒想到南衣的口味一直沒變,還記得我這蓮子羹,夏姨晚上就給你送過去。」
她答的極為真誠,好像剛才在人群中因為心虛後退半步的不是她。
寒暄一刻,便是晚膳。
晚膳過後,我將與我一起回來的元空大師安排在阿娘以前清修的佛堂。
說是大師,其實是個風采綽約的男子,宋晚晴看到他,都忍不住吞了口水。
佛堂已經重建,內部陳設與從前一樣。
不知是為了掩蓋他們過去的罪行,還是為了在雙手沾滿鮮血後求一點心安。
我將一塊木頭放在阿娘的牌位旁,便回房等著夏姨來送蓮子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