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喝多了的爸媽一覺睡到大中午。

醒來的時候飯菜已經擺上了桌，我獨自在陽台上寫作業。

爸爸尖叫一聲衝到陽台問我“妮，爸昨天包裏的合同你看見沒。”

我點點頭“大伯一大早就來拿了。”

“拿了？”他目光呆滯。“咋就拿了？”

“曾建軍，你嚎喪呀。”

“媽，大哥過來把合同拿了。”

“啥合同，拿了就拿了唄。”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你說合同呀，我知道這事，耀祖給你簽了。”

“我大孫子可真厲害，還會簽合同了。”她洋洋得意。

“媽，你咋給耀祖簽了。那不能簽。”

原來他知道那不能簽呀。

“咋就不能簽了，那小賤貨可以簽，我大孫子就不行了。我說你們做爹媽的，偏心眼子可別太重，耀祖才是咱們老曾家的獨苗苗。”

奶奶大吼大叫，拍著大腿為曾耀祖鳴不平，爸爸壓根聽不進去，一溜煙地朝著大伯家衝了出去。

可惜他們還是去晚了一步，拿到合同的大伯早就去辦理後續手續了。

等他們匆匆趕到城裏時，隻見大伯已經上了回程的車。

“哥，你快跟我還回去。”

看到來人的大伯笑嗬嗬地給我爸打招呼，一聽他這話，瞬間臉就黑下來了。

“哥，這字是耀祖簽的，快跟我一起去退了。”

“耀祖簽的咋啦，耀祖就不是你兒子啦。不是哥說你，咱做父母可不能太偏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好好一對龍鳳胎，擱誰家不是當眼珠子一樣疼呀。”

“大夥是吧。”

車上其他人一聽這話，使勁點頭，可不是嘛，一兒一女湊個好字，這可是燒高香才能求來的福分。

拿了錢的大伯，哪有還回去的道理，將好麵子的我爸拿捏的死死的。

車上的人都看著，他也說不出一句女兒不好的話，急的腦袋上直冒冷汗。

一直到車進了村子，也愣是沒憋出個屁來。

04

下車後的大伯直接往家趕，將我爸扔在後麵好大一截直到看不見才鬆了口氣。

在外麵吃癟了的爸爸回到家發了好一通火，剛剛被我整理好的屋子又被砸了個稀巴爛。

“誰讓你給他簽的。”

他一巴掌朝我扇來，我借著撿地上的抱枕，彎腰險險躲了過去。

“你特麼當老子說話放屁是不是。”

“壞了老子的事，老子不弄死你。”

我像個陌生人一樣被趕了出去。

屋裏還陸陸續續傳來爸爸和奶奶的叫罵聲。

“是我，我讓我大孫子簽的，怎麼了。”

“你的東西以後哪樣不是我大孫子的，簽了就簽了，咋地，你打我呀。”

說著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直嚷嚷，“快來看呀，兒子打娘了，我不活了。”

“我怎麼這麼命苦哦，生了這麼個玩意。”

“孩他爹呀，你快來我帶走啊，我這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要打他老娘了。”

“我不活了。”

奶奶一字一句的哭訴，樓上樓下聽了個清清楚楚，好事的鄰居探頭探腦想要看出點什麼。

隻可惜，除了在門口瑟瑟發抖的我，啥也沒有。

我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揉揉眼睛，讓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使勁拍著門板朝裏麵哭著喊：“爸爸，奶奶，你們別吵了，我走還不行嗎。”

“我走。”

眼看著到點了，我也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