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我以為府裏要辦的第一件事是妹妹的喪禮。
沒想到卻是去菜市口捧回父親的人頭。
祖母年邁,母親病倒,幼弟連路都走不穩。
家裏已經被查抄,我獨自一人拿了件舊衣包走了父親的人頭。
因為他的屍體要留在城牆上警戒示眾。
秋獵混進了刺客,負責安防的就是父親,父親被問責首當其衝。
舒窈為什麼會一個人去偏僻的角落,為什麼馬群會暴亂,為什麼有刺客能突破重重安防。
在我們全家最傷心的時候,刑部打了父親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把謀反的罪名扣在了他頭上。
父親斬立決,府裏男丁發配流放,去寒窯做苦役,女子淪為官妓。
母親因為病倒,在半月後才被帶進妓館。
她來時整個人都在顫抖,從進門後都沒有說過話。
我拉著她的手不住的安撫。
“進了我這裏,你以為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嗎?一樣要伺候男人。”
龜公扯過母親的手,那雙皮包骨的手伸向她的胸前。
母親從袖子裏掏出釵子狠狠紮入了龜公的肩膀,我竟不知母親什麼時候偷藏了一根釵子。
龜公發怒,拔出身旁侍衛的刀朝母親砍了下來。
來不及多想,我側身擋在她麵前,鋒利的刀刃劃開了我的脖頸。
我本想苟且偷生見到太子,問清當日究竟發生何事,好為父親,妹妹平反。
如今看來隻能先去底下找他們了。
我一隻手捂著脖子處的傷口,一隻手拉著母親。
“活下去,為了父親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