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暑假,我就明白,他們永遠不會對我好的,他們隻愛麵子,他們隻愛兒子。
我要擺脫她們,我要逃離他們,高考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高三一模後一般要放寒假,我們學校卻是不放的,不過自願原則,因為要繳費。
他們自然是不會給我繳費的,之前甚至因為周生學校沒有這個要求而懷疑我騙錢。
我便騙他們是免費的,借口出去,而在外麵找了一個寒假工,打工賺錢。
三年以來,各種各樣的工作,從體力活到輔導班助教,我已經偷偷瞞著他們存了一筆錢了。
有了這筆錢,就算他們那一天不要我了,我也可以生存一段時間。
時間很快來到了過年,為了麵子,他們也會帶我去買一身新衣服充麵子。
爺爺家一共兩兒、兩女,爸爸是家裏的小兒子,自然也是嬌生慣養的。
重男輕女自是從根上傳的,大姑姑和小姑姑已經和家裏斷了聯係,原因自然是扒皮的爹娘和兄弟。
回老家過年,奶奶去世了,自然是媽媽和大伯母做飯,再就是我了。
所以我並不想回老家,無論是爺爺奶奶冷漠的對待,還是時不時的巴掌,都是我童年痛苦的回憶。
而對周生則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大伯家也是一兒一女,但是那個表姐已經結婚。
就是沒結婚前,她也是不用做的,因為她有個好媽媽。
大伯母是個潑辣的人,不知怎麼被大伯父哄的嫁給了他,但她是決不讓女兒受到一點委屈的。
我在廚房洗著菜,冰冷的涼水刺骨。
大伯母炒著菜,看到後說「瞧瞧落落多麼懂事,不過那水太冷了,你去戴上那個手套。」
「就那點涼水怎麼了,咱們年輕的時候哪有手套啊。」媽媽卻反駁到。
我裝作聽不見,轉身去拿手套。
盡管已經經曆過很多次,聽著外麵嬉鬧的聲音,我的心還是一下一下變得越來越沉重。
開始吃飯了,還沒等我坐下,周生把我的碗搶了過去,到我麵前的就是一個豁口的碗了。
老人難免節省,碗有了豁口也繼續用。大伯母分的碗,一大家子碗自是隨機分的,不會特意照顧誰。
而弟弟則是一點委屈受不得,全都推給我。
大伯家的兒子很是優秀,本科985,研究生清華,在首都工作。
大伯每次年夜飯都要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說一說,因為他知道爸爸肯定會氣到。
畢竟當初大伯考上了大學,進入體製內工作。爸爸沒有考上,隻能讀了個技校,幹點修車的工作。
「我們落落上得是市裏最好的高中,老師經常給我誇她能上清北。」
爸爸果然氣不過,竟瞎編了起來,他和媽媽根本沒有去過家長會,更別提和老師聯係了,怎麼會知道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