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一次兼職的店內,我碰到了賀媛一行人。
像我這種存在感低,且家境貧寒的人是她們的主要欺淩對象。
於是在那一年裏,我成為了她們這一行人的玩物。
被扇耳光,課桌裏塞垃圾,凳子上的不明液體,都是家常便飯。
她們將我帶到廁所裏,扒光我的衣服拍照。
威脅我,如果我敢講這些事說出去,那麼明天全校師生都會收到這份照片。
坐在地上的林星兒突然站起來,往我的臥室走去。
我也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牽引著跟上她。
她將我的臥室翻得亂七八糟。
各種書和本子被她扔在地上,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個我上了密碼鎖的本子上。
在那些被欺淩的日子裏,我沒有父母庇護,也沒有朋友傾訴。
就將所有的心事都寫在日記本中,當然也有一些屬於自己的少女心事。
我正慶幸妹妹不知道密碼時。
就聽見哐當一聲,密碼鎖被她壓在桌角砸開了。
妹妹飛速瀏覽著日記中的內容。
我竟然看到她的眼角慢慢泛紅,最後氤氳出了一圈水汽。
我飄到她身前想抱抱她,可無論如何都觸摸不到她。
在妹妹翻看完最後一頁時,日記本早已被她的眼淚浸濕。
筆墨暈染在一起。
妹妹將我的遺體安頓好,轉身又走進了我的臥室。
她從裏麵拿出了我的校服。
我看著站在鏡子前麵比劃校服大小的妹妹。
心裏生出了一絲不解,難道妹妹要替我去上學嗎?
我想大聲阻止她,告訴她那個地方是地獄。
可無論我如何比劃和叫喊,妹妹都沒有任何反應。
4
第二天一早,妹妹按時出現在教室門口。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好像隻能待在她身邊。
所以我也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到了這個我不願意回到的地方。
我就這樣飄在妹妹身後和她一起走進了教室。
我的位置在靠近垃圾桶旁邊的地方。
此時我的課桌上麵已經堆滿了各種早餐的垃圾袋。
不用靠近也知道那味道有多麼難聞。
妹妹大概也料想到哪個座位是我的,她朝著後排垃圾桶的位置走去。
賀媛突然走過來擋在妹妹麵前。
她上下打量著妹妹,語氣裏是藏不住的揶揄:
“怎麼樣?昨天的滋味是不是很難忘?”
妹妹聽到這話原本低垂著的頭抬起,注視著賀媛,似是希望她再多說些什麼。
可賀媛卻不在繼續,她將手中沒有喝完的豆漿隨意的丟到我的課桌上。
妹妹似是不解,她拉住想要轉身離開的賀媛。
“你為什麼要把垃圾丟到我的課桌上?”
賀媛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拍著旁邊的桌子大笑了起來。
我看向站在一邊臉龐略顯執拗的妹妹在心裏暗暗歎氣。
她沒有太多的社會經驗,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惡意。
短促的上課鈴打斷了賀媛想要上前的步伐,她急匆匆的回到座位上。
從門口走進來一個中年發福的男老師,他教的是我們班物理。
直到物理老師走進來,妹妹還站在原地。
還不等物理老師詢問原因。
妹妹雙手抬起那張滿是垃圾的桌子就往講台上走去。
經過眾人身邊時,豆漿淌了一路,時不時還有一些食物殘渣掉落。
還沒等我震驚完妹妹的這個操作時。
我又看到妹妹在走到賀媛旁邊時,像被絆了一下。
桌麵傾斜,桌上的各種食物全部落在了賀媛的身上。
可我跟在妹妹身後,清清楚楚的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絆她,那就是說她是故意的。
那邊被各種食物澆了一身,頭上還掛著半根油條的賀媛正準備暴怒。
妹妹已經抬著桌子走到了物理老師麵前。
人也順勢躲到了物理老師身後。
她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物理老師,彷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老師,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課桌上都是垃圾,已經沒有辦法坐人了。”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妹妹不知道我們這個物理老師江德海的德行,可我卻是十分清楚的。
我的物理成績較差,江德海每次總是美其名曰幫助落後的同學。
將我課後或是放學後,留在辦公室。
在最初的時候他並沒有對我做出什麼越界的舉動,隻是時不時有意無意的“碰”一下我的身體。
有一天放學後比較晚了,辦公室裏的老師都走了。
就隻剩下我和江德海兩個人在辦公室裏。
他突然站起身來,把辦公室的窗簾全部拉上。
轉身對著我脫下了褲子,一時間我愣在原地。
江德海就這樣淫笑的朝著我走過來。
“老師知道她們經常欺負你,隻要你跟老師在一起,老師保管護著你。”
我的手被他鉗製住,心裏既羞憤又怨恨。
所以他什麼都知道,隻是裝作看不見。
我一口狠狠地咬在江德海的手臂上,嘴裏瞬間蔓延開一股鐵鏽味。
江德海吃痛鬆開了鉗製住我的手。
我趁機奪門而出。
身後還能隱約聽到他的咒罵聲。
“你個小賤人竟敢咬我,除了我還有誰會幫你。”
從那以後,江德海總是有意無意拿著我的物理成績羞辱我。
他說有些人天生腦子笨,再怎麼補習都是沒有用的。
那些人開始更加變本加厲的羞辱我,她們給我起新的綽號叫傻子,問我是不是智商有問題。
江德海望向妹妹的眼神裏充滿貪婪。
他佯裝為妹妹主持公道,將手中的教案重重的拍在講台上。
劈裏啪啦的給眾人來了一套教導。
待說完之後,又轉過頭拍了拍妹妹的手,寬慰她。
“老師已經教訓過她們了,下課來老師辦公室,老師給你安排個新的課桌。”
我看著江德海握著妹妹的手,臉上露出令人作嘔的表情。
可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我急得在空中飄來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