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天,是我和夏琳的第三年結婚紀戀日。
她以為我還在跟她冷戰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直到她曾經暗戀的人需要動手術求她幫忙,而我是這方麵唯一的專家時。她給我打了無數電話和留言:
“有點急事找你,別鬧脾氣了,這次算我錯了行不行?”
“林峰!我給你台階了你還不下是吧?你再這麼鬧下去我可真沒心思繼續過了。”
“程鈞的病情耽誤不得,我知道你對他一直有芥蒂,但這事人命關天,你公私分明一點行嗎?”
當晚便有航空公司的人致電給她“這邊是明珠航空,需要您明日來認領下您丈夫的遺骸和遺物。”
...
飛機出事的那一刻,我下意識看向了身邊。
身旁的座位是空的,本與我約好去法國度假的妻子夏琳,臨走時卻知道程鈞回來了,迫不及待的想與他見麵。
我發給了她機票訂單,她卻讓我退掉,說程鈞生病了,需要人照顧,他在Y城的朋友隻有她一個人,如果當時不是林家逼她,她和程鈞也不會就此錯過。
那夜我抽了一晚上的煙,問她是不是想好了。
她頭也不抬的收拾著行李,一派風輕雲淡“沒事,節日那麼多,我們不一定非要挑那天出去是不是?”
我壓著心底最後一口氣,苦笑“琳琳,我推掉了所有行程,加班了好幾個月,應酬到胃出血,這些怎麼算呢?”
她拉下臉,將手中的鏡子摔在地上“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心眼這麼小?”
“講這麼多不就是為了不讓我去嗎!”
鏡子碎掉的那刻,我心裏的某種東西也跟著裂開了。
她摔門而去。
“琳琳,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回不去了。”
我這句挽留說出口時,她也不曾回頭。
現在,一切確實都回不去了。
我獨自坐上了前往法國的飛機,卻在中途經曆了重大事故,飛機失事,航班上的人無一幸免。
由於事發地離國內太遠,航空公司機組和空管各單位需要報告和核實乘客身份,我死的消息,很久之後才得到確認。
隻是我執念太深,遊離不定,還是回到了她的身邊。
那天她去找程鈞的時候,我也在。
我看著她在車上畫了精致的全妝,在見到程鈞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意。
她手中提著的,正是為程鈞帶去的排骨玉米湯和純牛奶。
程鈞隻消一個皺眉,她便擔心的不得了,讓他趕緊坐下休息。
言語間,我聽到程鈞提起:這樣會不會不合適,畢竟她嫁了人,哪有丈夫容忍妻子獨自探望其他男人時,她卻淡淡地說“沒事,他管不了我。而且你是我的朋友,我來看看你怎麼了?”
“結婚這麼多年來我早就受夠了,他若是再敢說什麼,大不了就離婚唄。”
在一起這麼多年來,我才知道她是這樣想的。
我想起結婚當天她遲疑的我願意,和婚後三年她從未有過的笑容,第一次覺得這場婚姻可能本身就是個錯誤。
我們的結合,更是不該。
她厭惡我的觸碰,拒絕我的關心,逃避所有親密時刻。
現在看來,她大概早就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
我看著她陪在他身邊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直到有一天從醫院回來後,她得知唯一能做手術的醫生是我時,才撥通了我的電話。
電話那頭馬上傳來機械的女音: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如需留言請按...”
她煩躁的一遍遍撥了又掛斷,最後忍無可忍的按下鍵留言。
“有點急事找你,別鬧脾氣了,這次算我錯了行不行?”
“林峰!我給你台階了你還不下是吧?你別忘了,當初是你先追我的,你再這麼鬧下去我可真沒心思繼續過了。”
“快給我回電話!程鈞的病情耽誤不得,我知道你對他一直有芥蒂,但這事人命關天,你公私分明一點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