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喜歡上沈遨的。

或許是我受委屈，他嘮嘮叨叨如同老夫子一般的時候。

或許是他抱著我，說他隻有我時。

也或許是他喂我果脯時，笑意太醉人。

“阿甜，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的，對嗎？”

那時，我是怎麼回答他的？

我好像說的是，“除非殿下有一天趕阿甜離開，否則阿甜一直在殿下身邊。”

但我後來沒想到，沈遨不要我了，他將我仍在亂葬崗，任由野狼啃食我的身體。

我們的感情是什麼時候變得呢？

好像是大皇子與二皇子奪嫡兩敗俱傷後，大皇子被圈禁，二皇子被賜死，沈遨這個小透明的三皇子一下子受到了朝野上下的關注後才變得。

那時候沈遨開始頻繁出宮，我時常要等到宮禁時才能見到他。

他的臉上疲憊越來越多，可是眸子卻越來越亮。

相應的，他與我說的話也越來越少。

這日，他從上書房歸來，又要出宮。

我為他換完常服後，“殿下，太傅留的功課……”

他不耐煩地擺擺手，“你會我的字體，就由你寫了罷。”

我沉默地低下頭，他原本踏出院門地腳步忽然停住，轉頭看向我，“阿甜，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卻忽然煩躁地揮揮手，“罷了，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不過就是個奴婢。”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咽下心底的苦澀。

我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他想做太子，可又沒底氣，想讓我給他底氣。

但他早已不是當年受了二皇子欺辱回來的沈遨了，他早已不需要我這個小宮女安慰他了。

隻是，那晚從宮外回來的他，格外的開心。

我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服侍著他歇下後，用沾了水的手帕替他擦臉，他卻忽然將我拉入他的懷中。

“阿甜，等我成為太子之後，就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如今也很好，沒有人欺負我了。”

他卻忽然耍起酒瘋，一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我的臉驀地一紅。

“那我便欺負你。”他在我耳邊低語。

他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我的眼角唇邊，我伸出手小心翼翼描摹著他的眉眼，想將他動情時的模樣映入心底。

他的大手忽然強硬扣住了作亂的手，十指交纏，他一改剛剛溫柔的模樣，眼中帶著勢在必得的鋒芒和絲絲偏執的病態，咬著我的耳垂，“阿甜，這輩子，我們都不分開。”

那一夜，嬌軟的鶯啼之聲從青紗帳中傳出。

我第一次敢向沈遨表達心意。

“沈遨，我心悅你。”

話音落下，我覺得沈遨更興奮了，我更是幾次昏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我隻覺得呼吸困難，沈遨緊緊掐著我的脖子，“賤人！是誰讓你爬本殿下的床！”

我不知道昨夜還繾綣的沈遨為什麼忽然變了臉，我扒著他的手，臉色早已通紅。

沈遨鬆開了掐著我脖子的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說！是誰讓你爬的床！”

我的心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明明昨天是他……

“沒有人指使我……”

我紅著眼眶回答，卻不想這句話徹底激怒沈遨，他一腳踹在了我的心窩處，“你還不說實話！”

我被踹到地上，一口血“哇”得一下吐了出來。

小黑聽見屋內的動靜跑了進來，圍在我的身邊轉著圈，不時哼唧一下，急切地拱著我的手。

沈遨上前想扶起來我，可旋即又狠下心繼續逼問：“再不說實話，別怪本殿下不念往日的舊情！”

我不知道沈遨究竟怎麼，心中的委屈無處訴說，“昨夜明明是殿下將奴婢拉上床的！”

我的哭喊聲讓沈遨一愣，片刻後，他扔下一塊手帕離開，“把你嘴邊的血擦擦，再去找個太醫看看。”

我抱著小黑，趴在地上，混著嘴中吐出的血，哭到嗓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