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妻子的白月光撞死,作為法醫的妻子卻幫忙毀屍滅跡。
一刀一刀把我碎屍拋入河流。
麵對白月光的緊張,妻子安慰道:“別怕,是他不遵守交通規則。”
“像他這種人就是該死。”
殊不知,真正違規的,是被妻子護著的白月光。
而那具無辜慘死的屍體,是我。
真相大白那天,妻子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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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在寂靜山路中被飛速而過車拖拽數百米,以至於死後,靈魂都是斷手斷腳的。
天色陰沉,空氣散著濃濃血腥味。
一個男人踉蹌著從駕駛座下來,看到眼前一幕嚇得癱倒在地。
隨即拿起手機打電話,說自己不小心撞死了人。
我飄進一看,竟看到張不陌生的臉。
是妻子的白月光柳偉。
“別怕,我馬上趕過去。”
那頭的話讓我靈魂一怔。
這個聲音,是妻子許慧。
半個小時後,本該在上班的妻子急匆匆趕來。
饒是作為法醫的妻子,見到這慘烈現場也忍不住皺起眉。
她跑到柳偉身邊緊張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小慧,我沒事。”柳偉回頭看了眼百米拖痕,害怕到聲音都在顫抖:“這人不知道怎麼從路邊跑出來,等反應過來已經......”
“小慧,這該怎麼辦啊?現在叫救護車來不及了。”
空氣散著陣陣血腥味,柳偉忍著反胃不敢多看,小心翼翼觀察妻子的神色。
見妻子沉默著,柳偉心裏一慌,抬手就往自己臉上扇巴掌:“本來想著早點趕過去陪你過生日,沒想到會出了這事。小慧,都怪我,是我不好。”
聽到柳偉超速是為了陪她過生日,妻子本凝重的神色稍緩,那巴掌更像是落在她心上似得,眼裏滿是心疼。
肇事逃逸,作為法醫的妻子處理過不少這樣的案件。
我想,就算柳偉是她的白月光,也不會藐視法律,違背自己的職業。
然而下一秒,妻子蹲下身開始收拾掉落的東西,但凡她認真看一眼,就能發現這些都是我的。
可她冷漠地處理現場,又用濃硫酸侵蝕我的指紋。
哪怕是斷了四肢的靈魂狀態下,我仿佛感受到了鑽心刻骨的痛。
在銷毀一切能證明我身份的證據後,妻子回頭安慰柳偉:“你沒錯,他沒遵守交通規則在先,是他活該。”
我一直知道柳偉是妻子的白月光,卻沒想到為了柳偉,妻子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可我應該早料到的不是嗎?
就像幾個小時前,為了給妻子慶生,我特意準備豐盛晚餐,可當電話打過去時,那頭隻有厭惡和不耐:
“林明軒你煩不煩?都跟你說了我很忙,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你現在怎麼這麼不懂事?”
那時以為真打擾到妻子的我,還因此愧疚。
可沒想到再忙的她,柳偉一個電話就能趕赴而來,替他毀屍滅跡。
柳偉看出妻子的意圖,壯著膽上前幫忙,兩人合力把車子挪開。
我的臉在車輪下早麵目全非,百米的血路上混雜著其他人 體組織。
唯一完整的手指,被濃硫酸腐蝕地觸目驚心。
柳偉忍不住扭頭吐起來。
可慘烈的一幕也沒能融化妻子眼裏的無情,她跟平時在手術台處理屍體一樣,時不時回頭安慰柳偉。
在兩人默契配合下,把散在路上的大塊肢體繼續分解。
淅淅瀝瀝滴落的小雨,像是我在無聲低泣。
妻子的白大褂被雨點打濕,向來最愛幹淨的她,蹲在地上任由泥土暈染在身上。
生怕拖延下去有被發現的危險,妻子手起刀落利索又無情。
每一刀仿佛砍在我心上。
突然,妻子動作一怔,眼裏閃過驚訝。
我順著她視線看去,發現妻子目光停留在我的腳踝上,上麵有道蜿蜒扭曲的猙獰疤痕。
見妻子停下,柳偉問道:“小慧,怎麼了?”
“阿偉,這個人......好像是個跛子。”
妻子的手停在上麵,又一次不確定地撫摸。
我想她大概想起我也是個跛子這件事。
這道疤,是當初柳偉打電話說自己住院,妻子不顧還在高速公路上,搶我方向盤要我調頭回去發生車禍留下的。
車禍發生後,我被卡在駕駛座裏,妻子卻頭也不回地離開。
麵對我的求助,妻子滿臉冷漠:
“柳偉住院了,他現在最需要我。”
“我都能出來,你有什麼不可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心疼嗎!”
“要真出不來,那就去死好了。”
可妻子不知道,她能逃出去,是我拚盡全力護著她。
明明,我才是最需要她的人。
那場車禍沒要了我的命,卻讓我留下終身遺憾,成了人人嘲笑的跛子。
妻子摸著這道舊疤失了神。
柳偉見狀,故作緊張握住妻子的手:“小慧,天越來越黑,我們趕緊走吧,我有點怕......”
我以為作為法醫的妻子,在摸到傷口吻合度這麼高會重新檢查屍體,可她的片刻猶豫,因為這句話消失殆盡。
她再次加快進度,把分解後的屍體裝在塑料袋裏,然後拋進河裏順流而下。
我的希望隨著沉下去的袋子湮滅。
在檢查完現場準備上車時,妻子目光無意間看到融入路邊草叢的蛋糕。
她眉頭微皺,罵了聲:“晦氣。”
可妻子不會想到,那是原本要送給她的蛋糕。
而被毀屍滅跡的那具無辜屍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