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些不解,更多的是生氣。
“怎麼你現在要跟我說她還不合適嗎?”
“我隻是提醒你,若是她親人找上門來你可不好交代。”
老頭抬著我的下巴,仔細端詳著說道。
“我早就查過了,一個被趕出來的農戶養女。”
哥哥不悅地看著老頭。
“這樣的廢物能有什麼親人,還能大過武安侯府要人嗎?”
“實在不行,十兩銀子打發了便是。”
我莫名對眼前的老頭有些害怕,瑟縮著往後退去,祈求地看著哥哥。
“哥哥,我能不能不在這裏?”
“我害怕。”
沒等我多說一句,哥哥立刻打斷我。
“你這個冒牌貨還要說這些話嗎?”
“別以為你是試藥人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看著哥哥憤怒厭惡的神情,我被嚇傻在了原地。
身後的老頭不知從哪裏掏出繩子將我捆住,連帶著嘴裏也被塞進了一個厚厚的布巾。
“試藥人要受的折磨可不少。”
老頭將我踹倒在地上,慢悠悠地對哥哥說道。
“並且試藥結束後,不論結果怎麼樣,輕則毒素纏身活不過三月。”
“重則暴斃而亡,死不瞑目。”
“你們武安侯府不是一向為那位大小姐積德行善嗎?”
“這等殘忍之事,忍心讓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傻子擔著?”
我期盼地看向哥哥,可哥哥轉身便直接離開了。
“所謂天命自有我來扛,我的妹妹當然我來護著。”
“真有報應,我受著就是了。”
......
我呆呆地看著哥哥步步遠去。
徒留下雪地上的腳印。
“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蘇如月。”
忽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驚得我立刻回過頭,嗚嗚得望著眼前的老頭。
老頭半邊臉像是會熱水燙融了一般可怖難看,笑起來更是透出一股驚悚駭人的味道。
他將我嘴裏的布巾扯掉。
“老爺爺,求求您。”
我一點點朝著他挪近,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您幫幫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是冒牌貨,我才是蘇如月。”
“我才是爹娘的親生女兒,我沒有騙人。”
“我真的不是騙子。”
我忍不住哭出了聲,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老頭眼裏閃過一絲譏諷,又猛地抓起我的頭發道。
“你的確不是個騙子,你隻是一個傻子。”
“整個武安侯府唯一一個心善之人,偏偏落到這步田地。”
“小傻子,現在還不是讓他們知道的時候。”
我聽不明白這些話,隻能一個勁問他為什麼。
可老頭沒有回答我,他安靜地將我拖入了屋子裏,隨後將我扔進了一個浸滿黑汁的缸子裏。
幾乎是觸碰到這些黑汁的瞬間,我便忍不住慘叫出聲。
渾身上下的皮肉像是被硬生生撕裂開一樣,耳邊一陣嗡鳴,再也聽不見任何東西。
惡臭和酸腐的氣味齊齊湧來,讓人渾身作嘔。
我顫抖著身子想要爬出去,可繩子捆住我的手腳,窒息的感覺撲麵而來。
黑汁湧入我的鼻腔、耳朵、嘴裏,甚至流入我的身體。
疼痛、惡心、暈眩......
我甚至以為自己會昏死過去。
可偏偏這些黑汁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能讓我受盡折磨又始終保持著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頭終於願意將我提了出來。
他給我灌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那碗湯藥不知道是什麼,讓我對疼痛變得異常敏感,稍稍一碰便疼得撕心裂肺。
我被摔在地上,餘光中看到滿臉嫌惡的娘親。
她捂著鼻子,厭惡地看著我如死屍一般的身體。
“羅神醫,月兒到時候不會也要像她這樣經曆這些折磨吧。”
我渾身發冷,聽著娘親仔細詢問著老頭有關治病的事情。
會不會疼。
會不會苦。
會不會難受。
會不會中途出現了意外。
......
她什麼都問到了,為她最愛的女兒,為她精心養育多年,心心念念又遭橫禍的女兒。
可得到這一切的,並不是她真正的女兒。
我趴在地上,渾身乏力,甚至連撐著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聽到自己的嗓音變得極度沙啞,像是年邁即將死去的婆婆,用那最後一口氣詢問道。
“娘親,您就不擔心。”
“我真的是您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