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照夕湖平靜溫柔卻異常堅定,她看到霍無殤微微點頭,她便也不再強硬,又變得乖巧起來。
“我得抽空去一趟藥鋪,就是去鄉裏,有一味解毒要用的藥材這裏沒有。”
看她要走了,霍無殤到底問了一句,這個疑問在他心中徘徊已久,既然何夕是個通透的人,他便想直接問個明白。
“為什麼王大夫沒診出我中了毒?”
照夕湖回身,看到他眼神純粹,並非是懷疑她別有用心,她便耐心的給他解答。
“你最開始是中了些急性的毒吧,但這部分解得差不多了,我猜你是服用了什麼厲害的解毒藥丸。
你現在身體裏的毒素主要是因為殘留時間比較久,種類雜多,產生了變異,但症狀上看都是傷損肝腎的。
你的外傷也多有感染,,產生的細菌病毒也都是要你自身的免疫和排毒係統來消化排除,所以辨證的時候是可能忽略的。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溫和的將你體內殘餘的毒素或分解解除,或從腸道皮膚等器官排出。這樣能助你快速恢複,不會損傷你身體的根基。”
照夕湖侃侃而談,這番回答對她而言仿佛是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霍無殤從她此時深入簡出言談中,很輕鬆的就明白了問題的症結所在。
可他卻產生了新的疑惑,她怎麼小小年紀醫術這般好?
是的,就是醫術,從她此時的氣度中,你完全感覺不到她的一絲心虛,她是那麼的自信,平淡至極的自信,讓他無端的信服,她的這份氣度他好像隻有在那位退休的禦醫正身上見到過。
可是她怎麼可能和那位禦醫正相比呢!她才多大!
他......好像有點認識這個姑娘了,有點重新認識這個姑娘了!他並不覺得,這樣的姑娘是葛大根、甚至是韓氏他們所有人所知悉的。
再說韓氏,她從王大夫家裏出來,一路都在琢磨:
照夕湖確實是采了能賣錢的草藥,既然照夕湖能采三十文錢的草藥,那就能采六十文,甚至是更多。
韓氏靈機一動,便起了讓照夕湖多多采藥給葛大根治病的心思。既如此,那這個新媳婦就不能這麼便宜的休棄了,至少也要大根身子好起來再說。
打定主意她一抬頭就撞到了張雲清,想到一天就要被張家賺走五文錢,她心疼的不行,看到張家人就沒個好臉色。
哪裏想到張雲清倒是少見的熱情。
聽她話裏化外直白的問起大兒子的傷勢和身體,韓氏就像貓兒聞到了魚腥味,她詢問之下張雲清也沒瞞著,她本就是要去王大夫家打聽葛大根的傷勢的。
韓氏看了一下張雲清姣好的麵龐下帶著一絲少女的羞紅,她作為過來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張雲清的意思。
這是看上她好大兒了呀!
再看張雲清穿的是上等的細棉布,皮子白皙嬌嫩,想到張家傳出來的話,這丫頭背後的嫁妝,哎呀,真是天上掉了銀子砸到了她韓氏的手裏呀。
她登時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的跟撿了銀子似的。
“大根是將軍,哪有不受傷的,不過都是些皮外傷,他身體底子好,這點傷不妨事,一兩個月就能養好。”
張雲清忽視掉韓氏滿眼的討好巴結和算計,說實話,她從小到大這樣的眼神看多了。聽著韓氏給了準話,張雲清便直接表明了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