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醫院病床上醒來的。
環顧四周,耀眼的太陽光。
想要坐起來的瞬間,手指尖跟另外一個人十指緊緊相扣。
他的手指修長,但是有些冰。
我看著他修剪得益的指甲,有些懵。
難道信女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這輩子投胎還有專人守護?
也許是手指摸的太放肆,也許是手背傳來了溫度。
手指的主人,趴在自己另一隻胳膊上的頭,緩緩抬起。
看見我醒了,迷離的雙眼瞬間清醒起來。
利落的戴上了他放在一旁的金絲邊眼鏡。
我在心裏嘖嘖讚歎,這個人怎麼這麼像顧陸北的小叔叔,顧丞憂呢。
不知道身材像不像。
下意識的就去解他白大褂裏麵的襯衣紐扣,精壯的腹肌隻露出來一條縫。
耳邊就傳來了熟悉的男低音,他的手打落了我想要犯罪的手。
然後雙手扒開我的眼皮又看了下瞳孔。
才滿意的把白大褂扣子扣好,雙眼恨鐵不成鋼的居高臨下看著我。
“白芷,一個男人而已,你犯得著為他自殺嗎?”
“你知不知道昨晚你送來的時候有多危險,而且你是被外賣小哥送來的,聽說外賣小哥下班回家正巧遇上了偷你內衣的小賊,從地下室窗戶裏看到你口吐白沫,破窗把你抬出來的......”
顧丞憂的眼裏滿是擔憂,唇角帶著一絲的無可奈何。
但是聲音依然是溫溫柔柔的,漆黑的眸子裏,有些不可抵擋的東西。
我情不自禁的心虛。
耳邊隻聽到他一字一句:“白芷,半個陸家都是你的,你用得著住地下室那種暗無天日,過街老鼠般的日子嗎?”
他的話刺痛了我。
讓我沒辦法再裝傻下去了。
“是,你們半個陸家都是我的,但是隻有嫁給陸家繼承人才算數,現在繼承人呢,跑了,他把我一個人扔下成了全城的笑柄......”
“這樣的生活是我想選的嗎?是我爺爺把我送來的,不然我可以一個人在山溝溝裏生活到死,根本不用你們陸家人報這看臉色的恩!”
我在陸家生活一向循規蹈矩,就算是僅有的幾次節日裏見到小叔叔,都沒有過這樣的聲嘶力竭。
他仿佛被我的突然爆發而嚇到了。
然後扭過頭,笑了。
竟然笑了,一向不苟言笑,在急診科挽救病人於生死的小叔叔,竟然笑了?
他一粒粒的解自己的白大褂紐扣,然後放在手臂上,彎下腰跟我講:
“白芷,這才是你。”
距離這樣的近,我的鼻腔中充斥著他的洗衣液味跟消毒水味。
跟陌生男人的親密距離,讓我有些恐懼。
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他捏著我的下巴,眼神堅定:
“小白芷,做的很好,就用這樣的聲音,去對付那些對你壞的陸家人!”
“對我壞的人隻有你陸丞憂一個!”我別開了他禁錮我下巴的手。
從枕邊抄起一個東西,就扔了過去。
白色蕾絲打在他的眼睛上,又掉下來,被他伸手接住。
待看清楚了那是什麼,我全身的血都湧進了腦子裏。
他的大手握住了我的蕾絲內衣,眼神掃了一下,耳尖仿佛微微變色。
頭也沒回的,直接給我放在了病床的腳下。
隻留了一句:
“穿好,我一會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