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在兩天後。
那是一家科研公司,地點接近郊區,要坐很久的公交,我夾在擁擠人群中搖搖晃晃,暈車嚴重。
我隨手翻了翻包,發現一顆熟悉的薄荷糖,心裏無法避免的傳來刺痛。
我體質不好,容易暈車,夏天還容易中暑,薄荷糖是段俞景放在我包裏的,他說他沒辦法每時每刻都陪在我身邊,希望吃糖能讓我身體好受些。
“如果吃完這顆糖,你還是覺得不舒服,”那時他握著我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那就給我打電話。”
“不論多遠,我都會來找你。”
我心情沉重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握著手機發呆。
段俞景那天晚上就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了,跟我道歉說他當時急著開會,口氣不好,求我原諒,也指責我不該打擾他。
我一條也沒回。
此刻我坐在去麵試的車上,心裏想得清清楚楚——我已下定決心,一旦麵試通過,我會留在這座城市。
意味著我們曾經許諾的婚姻、未來定居的城市、永不分開的諾言......都不會再有實現的可能。
人非草木,曾經有過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這一刻我仍舊感到難受與猶豫。
就在這時,手機彈出來一條通知,是阮甜的朋友圈更新。
“好兄弟心疼我這兩天學習太累,剛從實驗室出來就來請我吃飯了,果然兄弟情要比愛情靠譜~”
配圖是某間餐廳,照片的一角露出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我把圖片放大再放大,終於清晰的看見那隻手上的燙傷疤痕。
手機電話響起,我麵無表情接通,聽筒中傳來段俞景的聲音。
“你怎麼都不回我消息?”他聲音溫柔,討好般說道:“不會還在生氣吧?清舒,我這兩天真的很忙。”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你現在在哪?”
他連一瞬的遲疑都沒有,立刻回答道:“當然在實驗室啊,好不容易才抽空打的電話。”
“對了,你昨天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也不是很重要,”我垂下眼,緩緩說道:“就是通知你一聲。”
“段俞景,分手吧,我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