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孫薇薇的產檢日,薑晨早早地陪她來到了醫院。
這是我工作的醫院,我是一名婦產科醫生。
孫薇薇的產檢是我給她做的,親曆親為。
因此發現了她身體的很多秘密,一開始她試圖撒謊蒙混過關。
我這麼多年的臨床經驗,很輕鬆地看出她之前打過幾次胎。
甚至發現她所說的受孕時間和實際的受孕時間也有所出入。
她苦苦哀求我先不要告訴薑晨,她自己會坦白的。
我一時心軟,沒有立馬告訴薑晨。
隻是我警告她如果不和薑晨說清楚的話,那麼下次產檢的時候我會當麵告訴他。
然而,下次產檢的時候我卻消失不見了。
薑晨到了醫院發現我不在的時候很是生氣,覺得我玩忽職守,錯過了給孫薇薇的產檢時間。
收到我發的求救信息時,他正在惱火地排隊掛號。
他看都沒看我發的內容,直接氣憤地回了我一句:“每天死那麼多人,怎麼不死你。”
這次的產檢,我依然不在醫院。
他小聲地和孫薇薇埋怨著:“不知道死哪去了,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就玩失蹤,最好這輩子都別出現在我眼前。”
我一直都在你的眼前呀,隻是你看不見。
孫薇薇添油加醋地說道:“產檢而已,誰檢查都一樣的。再說了,姐姐的技術挺一般的,她連我的受孕日期都能弄錯。”
薑晨的眼裏又多了幾分恨意:“她這個庸醫,自己水平不行,還問我第一次和你是什麼時候,太荒謬了。”
孫薇薇眼神的慌亂一閃而過:“沒事,我們換個醫生檢查就好了。”
其實,第一次見孫薇薇,我就不太喜歡她。
她的臉上寫滿了心眼子,是段位非常低的小綠茶,也就能騙騙我弟這種沒有戀愛經驗的死直男。
不過,我太了解他了,我越說不,他越要做。
所以,起初他倆戀愛的時候,便由著他們去了。
戀愛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懷孕了。
可是檢查的結果,顯示已經受孕12周+了。
現在給孫薇薇做產檢的是李醫生,和我很熟。
做完檢查以後,她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薑晨,你姐姐薑曉這段時間還是沒和你聯係嗎?她已經大半個月沒來上班了,誰都聯係不上她。”
薑晨一臉不悅地說道:“她這麼一個大活人,誰能管得了她啊。”
李醫生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作為一個外人不該說這些話的,但是我和薑曉同事十多年,你們爸爸媽媽那會出事的時候我也都知道。”
“意外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她比你更傷心更自責,但這件事也不是她的錯。”
“這麼多年來,她長姐如母,也沒有嫁人成家,對你怎麼樣,你心裏也清楚。”
“你們倆這麼多年來相依為命,她對你更是寵愛有加。”
“放下心中的怨念,世事無常,活在當下,不要等以後悔恨。”
這麼多年,類似的話薑晨的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
他低頭沉默,還是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死樣子。
李醫生搖搖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出了醫院,他拿出手機,翻開了和我的聊天界麵。
我倆的對話還停留在我遇害的那天,我給他發了條求救信息:“我超級想吃香菜。”
當時我趁著凶手不注意的時候發了這條信息,哪怕凶手看到這條消息也不會起疑。
小時候,看到電視劇裏麵的主角們約定如果遇到危險,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就發一些平時絕對不會說的話。
這樣就能知道對方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趕緊報警救他。
於是,我和薑晨也傻乎乎地商量了暗號。
他的是:我最討厭吃辣條了。
因為他最喜歡吃的零食就是辣條。
我的是:我超級想吃香菜。
因為我最討厭的食物就是香菜。
那會他還會奶聲奶氣地說道,長大以後把要全世界的香菜都拔了,扔到外太空去。
忽然,薑晨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瞬間失了神。
他開始給我打視頻,對方無應答。
他又給我打電話,對方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孫薇薇的臉色難看極了:“阿晨,我們回家吧。”
薑晨沒有理會,隻是鬆開她握緊的手:“薇薇,你先自己打車回去,我還有點事。”
他急匆匆地走到車前,這輛車也是他剛工作時我給他買的。
雖然他恨我,但是不恨我給他花錢。
當時拿到車後,他還別別扭扭地說了句謝謝。
薑晨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車鑰匙掉了插了好幾次才對準。
一路上油門踩到地,闖了很多紅燈。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