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傷還挺嚴重的,額頭上破開的口子很深,縫了四針,身上也有好些青紫猙獰的擦撞傷。
醫生給我處理額頭傷口的時候,林朝朝就站在我旁邊,關切地問傷勢怎麼樣,又問我出了什麼事情。
我一直沒說話。
等傷處理好,追尾我的車主家屬也趕到了醫院,一邊道歉一邊主動說會負責醫藥費。
林朝朝這時才知道是車禍,她猛地一下拉住我,臉上的焦急恐懼好像是真的一樣,問我:“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
我甩開她的手,語氣很平靜:“你確定要在醫院跟我吵嗎?”
周圍全是人,邊上還有車主家屬,全都看著我們。
林朝朝理虧心虛,但還是想抓我的手,輕聲說:“那我陪你做檢查吧。”
這次我沒掙開,而是用下巴指了指前方,季時暮舉著輸液瓶,滿臉蒼白虛弱的站在對麵,一臉期盼地看著林朝朝。
“有人找你。”說完這句話,我再次甩開了林朝朝的手。
“賀深......”林朝朝追了我兩步,但看著邊上的季時暮,她的腳步很快就慢了下來。
最後,林朝朝也沒有陪我去做檢查。
我一個人麵對繁瑣的流程,心裏自然也有無助和怒火,但更多的,還是清醒。
我開始清醒的思考,我跟林朝朝的關係。
我們在一起七年,她從來不提結婚生子的事,我問起,她要麼說還沒準備好,要麼說自己事業正在要緊關頭,過段時間再說。
那時我愛她,體諒她,心裏再難受,我也心甘情願的受著,而不是懷疑她,質問她。
可現在回頭再想,林朝朝不願意跟我結婚的真正理由,恐怕就是忘不了她的初戀。
在她心裏,季時暮才是最重要的人。
我在醫院的檢查做了很久,可林朝朝一次都沒有來找過我。看吧,在她心裏,孰輕孰重,明顯得很。
倒是好哥們兒老張很快趕過來了,陪著我跑上跑下,最後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把我接到了他那邊,他的女朋友還幫忙熬了滋補的湯。
“你這個生日過得可真是......”好哥們兒歎息,“不行我們過兩天去燒個香吧,也忒倒黴了點。”
我正要接話,手機響了起來,是林朝朝的電話:“賀深,你怎麼不在家?是還在醫院嗎?”
我扶著有些疼痛的額頭,語氣清淡:“你有什麼事嗎?”
林朝朝語氣不解:“賀深,你這是什麼語氣,我是你女朋友,難道我不應該打電話關心你嗎?”
我冷笑道:“是嗎,我今天一個人做檢查的時候,還以為我根本沒有女朋友呢。”
林朝朝很是尷尬,沉默了好久,才輕聲解釋說:“時暮突然急性腸胃炎,還發燒到了三十九度,情況很嚴重,他又是一個人在國內,身邊沒個親人朋友,我怕他出事,才過去照看一二的。”
這樣的話,這兩年林朝朝說過無數遍了。
季時暮兩年前回國,剛回來那會兒,林朝朝這樣說,可信度還高一點。可都兩年過去了,季時暮他在南城難道還沒交上一兩個熟人嗎?
而且南城也是他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就算父母都出國了,他就沒個別的親戚了嗎?
一切不過是借口罷了。
而我已經累了,不想爭論什麼。
我說:“那好,那你就去專心照顧他吧。”
我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