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當時我真想給他一巴掌的,我奶的去世王慶誌是元凶。
可大局為重,我不想在我奶去世之後還把事情鬧得太難看,奶奶這一輩子最要強,最好麵子了。
我不能讓鄰裏鄰居的看我們家的笑話!
於是我強壓著火氣,給黃毛掃過去了五千塊錢。
待他們出了門,我一個人守在奶奶的遺體旁邊。
怔楞的盯著那張布滿褶皺的麵容好久,等院子裏聲音逐漸嘈雜起來,我這才給奶奶擦拭幹淨了身體。
然後從櫃子裏麵翻出來了壽衣,一點點幫奶奶裝扮整齊。
當初奶奶準備壽衣的時候,我還怪她準備得太早,不吉利。
可奶奶卻說,她總是要提前把自己的這些東西準備好的,這樣就能減輕我一點負擔。
我故作不悅的噘嘴,讓奶奶跟我拉鉤,說好要再陪我很多很多年。
這個畫麵猶在昨日,壽衣卻已經穿在了奶奶的身上。
院子裏已經搭好了桌子,我戀戀不舍的又看了奶奶一眼,然後才去院子裏忙活。
我們家這邊辦喪事一般都是在去世當天,親戚朋友來家裏幫忙,吃席麵,然後將逝者裝進棺材,在家中停放一天,第二天的時候出殯。
我們村子不大,來吃席的人一共也就五桌。
本來是挺壓抑悲傷的氣氛的,結果就看見王慶誌坐在席麵上,一手拎著個酒瓶子,另外一隻手直接抓起每桌隻有一份的肘子,吃得滿嘴流油。
我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也搞不懂,張慈慈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王慶誌破馬張飛的跟左右坐著的人吹著牛,明顯旁邊的人壓根都不想搭理他,我走到他旁邊,又在手機上給他轉了五百塊錢。
「我們家這個狀況,今天就不方便你在家裏留宿了,我給你轉五百塊錢,你去縣裏賓館住兩天吧。」
我壓抑著心裏頭對他的厭惡,畢竟剛剛這幾個小時裏他也算出了點力氣。
「行姐,我知道了,你說你這麼客氣做什麼?還轉錢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黃毛不要臉的直接點了收款。
我心想,張慈慈找了個這麼沒皮沒臉的男人,以後過什麼苦日子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奶奶的葬禮過後,我已經不準備再過多幹涉張慈慈的生活。
以後的路,讓她好自為之吧。
村裏的人幫忙布置好了院子。
紙錢鋪麵了地麵,花錢也擺在院子的兩旁。
我跟張慈慈也換好了孝衣。
對於奶奶離世的這個事實,我好像也已經慢慢接受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五點,天色朦朧還沒有完全亮起來的時候。
村裏的叔叔伯伯們又來家裏幫忙了。
原定是五點半的時間出殯。
這一宿我的眼睛已經哭腫了,而我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攙著我的胳膊來到院子裏。
等著送葬的隊伍來抬棺。
就在這時原本萬籟俱寂的院子裏傳來了一陣無比歡樂的歌曲聲。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當下這種場合,播放這種音樂有些過分了吧?
是誰不知輕重在這種場合搗亂?
我左右的尋找。
在場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